安宫,令尚书令郭书衡兼太子少傅。赵锦之母,因难产离世,故追封贤仁皇后。
聚贤阁二楼,一人临窗而坐,举目远眺。
怀里抱着个小娃娃,咿咿呀呀的晃着手臂,想要去拿桌子上的食物,那人故意将小娃娃往离桌子远的地方抱去,每当小娃娃手就要够到桌子上的餐盘,他就收臂,小娃娃咿咿呀呀的抗议,拍打着的手臂,嘟着嘴,不乐意。
对面人哑然失笑,没想到那人也有如此小儿心性。
旁边华衣公子看不下去,取了糕点递到小娃娃手里,小娃娃嘴巴咧笑,连蹦带跳的在那人腿上蹦哒,小手拿着糕点也不自己吃,竟然知道礼让,递到那人嘴边,笑嘻嘻的看着那人,满脸期待。
那人呵呵一笑,刮了刮小娃娃的鼻子,“锦儿自己吃吧!不用孝顺伯父!”
对面人笑道,“殿下半岁便懂得礼让,实乃我大宋之幸”
华衣公子摇着折扇,笑道,“方相三岁熟读经诗,七岁习遍帝王心术,十三岁金榜题名,高举状元,创下大宋科举新篇章,一朝在朝为相,若论大宋之幸,舍方相其谁!”
方相微微苦笑,没有言语。
抱着孩子的蓝卿客仍旧看着窗外,默默笑道,“段默,你可是因为自己没有功名在身,便嫉妒方相,不然何必挖苦方相!”
段默笑道,“哎呀,知我者,蓝公子也,我段家世代经商,渐趋没落,到了我爹这一辈,更是弃商从政,弃祖宗家业于不顾,家产殆尽,重振家威的责任自然落在我这后辈手中,责任巨大,段某虽然不赞同父亲的选择,却不能贬责,可是,段某既是一个商人,自然看不惯那些为官者仗势欺人,仗着自己有些权利,便目中无人,欺压百姓,蔑视商人……”
方相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蓝卿客逗弄着怀里的赵锦,也不吭声,只有段默一人在那里义愤填膺的说话。
不一会儿,段默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吧吧嘴,颇有些意犹未尽。
门被人推开,来人边说话边走进来,
“……那青衣还算有些学识,可那长脸有哪门子本领,值得他那么目中无人,心高气傲的,仿佛所有人只有他一个人懂得多似的……”左边的锦衣公子愤愤不平道。
右边人理智的分析,总结道,“楼下百号学子,为一人有真才实学”
两人走进来,蓦然觉得此间气氛古怪,却又说不出那里古怪。
两人坐在座位上,锦衣公子给自己和同伴倒了茶,并递到同伴手里,他自己也喝茶不语。
赵锦吃了糕点之后,又开始不老实,一蹦一跳的想要取蓝卿客发上簪,蓝卿客侧着头不让他如意。
蓝卿客笑道,“书衡,今年科举意义重大,不可忽视,新帝登基,朝政不稳,外敌觊觎……尔等既为选贤官,自然不可懈怠,日前,皇上与我说起,想让你与南昌侯南下,南方学子较多,且学识高,世家大族之中不乏有能之士,寒门子弟也不乏有志者……自前朝科举废殆,学子失望,寒窗苦读十载,却因为官场黑暗,不得不放弃,而从事下业……今次,你之责任重大,左相年岁已大,不适合长途跋涉,而你为其嫡传子弟,最适合此行,南昌侯虽无甚能耐,却与你同窗数载,颇有默契,可帮助与你……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
虽是问句,却已笃定郭书衡必然同意。
果然,早已正襟危坐的郭书衡在蓝卿客话音一落之后,便起身恭身急急开口,“学生定不负公子所托,圣上厚望”
蓝卿客淡淡一笑,对锦衣公子道,“李渊,书衡心思单纯,不识人间烟火,可谓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你阅历丰富,经验充足,此行与他同行,需协助其寻找贤能之士,也护他不被小人迫害,自然,若能使他知晓如何信人防人……”
南昌侯李渊呵呵一笑,“这是自然,我与书衡同窗数载,可不是说说的,我虽然武艺般般,却能护他左右,经商一路,我自然知晓这世间好人坏人之分,岂会让书衡陷于危难之中。”
几日之后,南昌侯携同尚书令大人离京南下,搜寻国之能士。
皇商段默奉帝命跨海出洋,开拓海外市场,弘扬国威。
方相坐镇朝堂,与帝师苏穆前朝后宫协助新帝执掌朝政。
蓝卿客居于后宫儒卿宫,教养皇太子,整顿后宫,遣散景帝后宫,大幅度裁剪后宫宫婢太监,修葺宫殿。
因为蓝卿客的整治,后宫一下子空虚不少,少了许多年轻貌美的宫婢,每个宫最多也就留下七八个年轻宫婢和几个老人,太监人数不变,而且因为蓝卿客铁血手段,后宫诸人都安分下来,要是搁在以前景帝在位,蓝卿客绝不会管,那些有几分姿色的宫婢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拨出上位,勾搭皇帝,抬高自己身份,要是一次中奖怀了皇帝长子,那身份更是尊贵,说不定,还能将皇后挤下位。可是如今轩帝在位,这位皇帝明明是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主,不近女色,专注于朝政,每天起早贪黑批阅奏章,睡眠时间严重不足,却从不落下一次早朝,兢兢业业的让别人挑不出错处,又心疼,朝中大臣有不少人明里暗里透漏着想要给皇帝找个女人舒缓舒缓,解决身体需要,却被皇帝不动声色的回拒。
大雪纷纷扬扬而下,秦淮河上浮冰履履。
河面上,一叶扁舟缓缓移动,船头,一袭蓝衣站在天水交接之处,宛若仙人。
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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