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学校的安排,下周要搞一个规模很大的文化节,这周必须要准备了。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我愁得脸能挤出水。安慰自己好歹这一年了,反正就一周。
那一个周我真真是想起来就累,连现在翻日记都觉得四肢酸痛。策划,文案,电子稿,书面稿,一一编出来交给下面小崽子去照着做。这东西马虎不得,各个学院都是交给大三的学生做,我想往下推都不成。那阵子天天跟个人似的指点这个师弟那个师妹,扯些我自己都不一定闹明白的玩意儿。每天好几趟去监督场地搭建的情况,再跑回办公室请示老大,转得不可开交,心里暗暗咒骂着我这干嘛啊这是。就算是十月下旬凉凉的空气,也把我折腾的一身身汗水,衬衣干了湿,湿了再干,我默念可别又感冒了。还有出版社兼职的活儿,现在可算是有点后悔当时闲极无聊的一时冲动了,白天在偌大的学校里东西南北的穿梭,晚上回家挑灯夜战忙着校积压的稿子,每天眼睛和腿一起酸,酸得睡不着觉。爹妈看我又瘦得不像样,心疼得不行,打算拿中药给我补补,被我严词拒绝了。我说你闺女是要干革命工作的身板儿!哪儿那么容易折腾坏了?中药是地主老财捣鼓的玩意儿,坚决不要!其实,他们何尝不知道我最讨厌那味道。
饶是忙成这样,我也不可能忘记k,经常忙里偷闲跑到她办公室所在的那层楼去呆一会儿,抽几根烟,任由迎面的风吹在脸上,缭绕一身烟雾。有时候她会在,更多时候是不在。她在的话,偶尔门会有些敞开,我隔得远远看过去,运气好能看到她认真备课、查阅资料,或者和别人谈事情的样子。专注的侧脸和表情,美轮美奂。经常能看到她走出门,到隔壁的几个办公室送阅资料文件,只要她修长婀娜的身影穿着典雅的长裙或性感的仔裤或者冷艳的职业装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会不由得心跳加快。我的位置和她的屋子处在一条长长走廊的两端,这边是德语系日语系办公室,包括洗手间都不在这边,所以她从没朝我这个方向走来过。何况,我站在廊檐的阴影里,很难被注意到。有几次,我看到她仿佛向我这个方向望着,但她转身回屋,没有后续,就不再去想。
当她出了办公室处理事情,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我从这个城市最喜欢的一家咖啡屋带回来的手工咖啡,奔过去放在她的门口。我不了解她的口味,但这种透入骨髓的苦涩,舌间咖啡豆的余香散不净的滋味,不知为什么,我想她会和我一样喜欢。那个周,每天一杯这样的咖啡。碰到她出门了,办公室木门紧锁,我会打电话给龙瑄,让他问他的帅哥外教,k可能干嘛去了,知道她短时间内回不来的话,我就默默地把这杯咖啡一个人喝掉。那种情况我不会把它放在这里,我怕它变冷了,k喝下去胃会不舒服。
那个星期,我和我的咖啡每天站在走廊的阴影里,想她。我喜欢她,想念她,这个近在咫尺的女人。我不在乎她是否知道那杯咖啡是从哪里来,喝下去的时候会露出难得的微笑还是轻皱眉,甚至,不在乎她是否把它喝掉。只要能在这个对她而言陌生的国度、城市,给她我能给的温暖,我觉得,就够了。我喜欢的咖啡啊,如果你真的温暖了她的身心,让她微笑,请你告诉我知道,好吗。
以前的我不知道,这样安静地喜欢一个人,竟然有好多快乐,让我可以在寂静的夜晚,对着满屏需要校对的文字,不知不觉地傻笑。
昏天黑地地忙了一个周,下个周就要开始文化节了。快到周末了,又能上她的课,我提前两天就开始进入兴奋状态,怎么奔波都不觉得累。周六那天,我仍旧一早爬起来到了学校,直奔休息室,这次了,乖乖地敲门。御姐沉稳利落的声音传来,“请进。”我拼命控制着,让心跳能够稍微正常一些,不然手肯定要抖得不像正常人。深呼吸推开眼前的屏障,蓦然睁大双眼。不出意料,她果然早早地来了,今天没有在抽烟。上身微微后仰,靠在转椅上,有别于一贯的端庄和笔直,此刻显得慵懒而充满魅惑。今天的她把脑后的头发外侧扎起,比往常多了一份清纯,少了一些老师的威严。我听一个画画的同学说过,人的脸从侧四十五度角看过去,是最完美的。此刻的她正是这个角度面对着我,为这句话做了一个完美的诠释。五官精致,轮廓柔美自不必说,眉头微微蹙着,这好像是她的习惯性动作,鼻梁小巧高挺,嘴巴紧抿着。我活了二十年,各种各样的女人也见得不少,没有一个能像她一样让我神魂颠倒。只是,我觉得她好像又瘦了,心里那个疼啊,难道是喝咖啡喝瘦的?
这纷繁的思绪只是一瞬间而已。当你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便能生出一种本领,在最短的时间里用眼睛把她的一切刻在自己的心里。她听见门的响动便已坐直身体,看向我,纤长白皙的胳膊搭上桌子,等待我开口说明来意。
又来了。御姐大人您什么时候主动开口一次成么?您是不是觉得我看你看得眼睛发直还能丝毫不影响原来的思路?不成,我做不到。
我啪的立正,九十度鞠躬:“老师你好。”
竟然让正襟危坐的k表情愣了一下。外国人没见过此等礼数是很正常的,估计是习惯了学生跟他们左拥右抱的吧。下次可以试试,h。即使kri汉语,几次的接触中发现她的遣词造句很严谨很规范,部分趋近口语的习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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