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本以为踢了鸡贩一脚,替胡木解解气,挽回了面子也就罢了,却不想胡木狠毒至此,竟将人打成重伤。周越心中愤愤难平,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抛下几两银子,对那妇人道:“快带着你男人去治伤吧!那胡木背后势力太大,你们惹不起的!以后见了他,记得绕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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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水心悠见胡木嚣张跋扈,早已怒火中烧,若非云晨潇拦下,她已将那胡木碎尸万段了。待胡木走远,云晨潇才松开水心悠道:“此地猫腻甚多,各方势力庞杂。我们身份特殊,不宜太过招摇。胡木此人,我们日后定会料理。”
水心悠一时按下冲动,只是心中叹道:“不想蜀中混乱至此,当真是无法无天!蜀民何辜,受此摧残。”
云晨潇知水心悠性子刚烈更胜自己,生怕再见到什么不平事,惹得她怒目拔剑,一来暴露身份,二来气大伤身,便也不再行动,在醉月斋包了一间上房,与她在房中休息。待到月上柳梢,才借着散步为由,孤身一人出来刺探敌情。
不消片刻,云晨潇便来到白日里被拦的剑门关关隘。见这里秩序井然,守军轮流驻岗,警惕性颇高,云晨潇在心里大为赞许。再向前去,就是驻军长官的营房。云晨潇屏住呼吸,侧耳听去,却听得一阵咒骂道:“那胡木当真恶毒,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也下得去这么重的手,狗日的不得好死!”正是那录事参军周越的声音。
“周参军息怒!那胡木乃是王府内臣,莫说咱们惹不起,就是……就是洛大人,也惹不起啊!”另一人劝道。
“哎!”说到顶头上司,周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酒道:“这世道如此黑暗,乱世人命低贱至此,真真令人寒心。本以为洛大人能有裂天崩地之能,可谁知,虎落平阳,要处处受制于人!”
另一人随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洛大人乃是宣和五年,圣上钦点的探花郎啊!他本来可以留京任职,奔个好前程的。可他那性子……哎!竟是半点不肯攀附权贵,后来吏部铨选时,竟给他随意指派了个不毛之地当县令,可说是有志难伸了。好在礼部侍郎慕容光大人算是洛大人的恩师,在他提携下,洛大人这些年辗转蜀地,投笔从戎,这才任了川军宣抚使,也算一方要员了。”
周越却是越听越来气,索性将那酒碗一摔,怒骂道:“去他娘的一方要员!要我说,这朝廷的四品宣抚使跟那王府的八品左承奉一比,就是个屁!”
云晨潇在帐外听得此言,差一点笑出声来,心道:“周越此人,粗中有细。话虽难听,道理却是不差。但不知他们口中的‘洛大人’是何方神圣。若是能为我所用,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她刚刚想到此处,但觉肩头被人一拍,还未来得及回头,口鼻已被堵住。云晨潇心下又惊又骇,却不知是何人背后偷袭。
第79章 闲谈人间事
正不知高低间,却听身后那人低声道:“臭小狗,别乱动。”云晨潇回头看去,但见那人白衣胜雪,黑夜中显得格外耀眼,不是水心悠是谁。也是她艺高人胆大,此时已恢复了本来面目,一袭白衣夜行,也不怕被人发现行踪。
云晨潇放下心来,用暗语与水心悠道:“你不好好待在客栈,来这里做啥?”
水心悠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道“你散步散到人家兵营里,也算人才一个了。”
云晨潇心知自己什么事都瞒不过水心悠的慧眼,呵呵一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观察屋内人的一举一动。但此时他们只一味吃酒,聊些有的没的,云水正打算离开,那周越忽道:“对了,今日在剑门关外,有一对来县城做生意的小兄弟。我当时忙着料理胡木那厮,一时大意,竟给那俩娃儿溜了。你这几日在县城巡查,若是遇见他们,带过来见我。”
另一人应和一声,又问道:“不知他俩有何特别之处,让周参军这么重视?”
周越沉思片刻道:“特别之处,就是俩人都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的。你只要见这城里有两个最标致的少年,给我带来就准没错。”
另一人听到此处,拖着长腔“哦”了一声,似是什么都懂的样子,凑近了周越,谄媚道:“听人盛传,洛大人年过三十,却尚未娶妻,这其中缘由嘛,嘿嘿……”他比了个手势,小声道:“莫非周参军你见人家少年fēng_liú,也动了龙阳之兴?”
“格老子!”周越大骂一声,赏了那人一记老拳,笑骂道:“你小子整天就不务正业,长官的事少打听!老子是看洛大人身边的掌书记前几日告老还乡,他身边缺个会舞文弄墨的人。而且……我总觉得他俩不太寻常。总之,你给我盯着点就是了!”
那人应了一声,又与周越斟酒布菜,东拉西扯一番。云水二人又听了片刻,这才飘然离去。
到了县城,已过了宵禁时刻。云晨潇本想回客栈休息,却被水心悠拦住道:“我陪你去了军营,你也需陪我去一个地方。”
长夜无事,云晨潇倒是乐意奉陪,跟在水心悠身旁,只管插科打诨,甚是乖巧。水心悠似乎轻车熟路,先是到一家医馆,硬生生地把一名鼾声如雷的大夫从周公处喊醒,不由分说得拽了就走。那大夫见云水二人武功高深莫测,心中虽十二分的不情愿,却又哪敢怠慢半分,连跑带跳地跟在她们身后。
云晨潇见那大夫甚是狼狈,看得皱眉,不知水心悠弄什么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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