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好话,可邱灵赋不知为何心中一痛。他已经下决心不再流泪,所以他只会将话引开。他当自己因为颠倒的日子,所以爱胡思乱想。
他随即又气昂昂道:“这次去找段惊蛰,得不到解药也罢。”
阿魄看他一眼,也问道:“什么意思?”
邱灵赋高傲扬起下巴,轻蔑道:“你说什么意思?”
“驾!”他说着,忽然快马加鞭,奔到前边远处去,让阿魄追也追不上。
风是自由的,阿魄是自由的。邱灵赋念及此,动荡的心神便更忧虑不安。
他要做那个不被伤害的邱灵赋,做睥睨爱恨置身事外的下棋人。把想掌握的都掌握在手中,谁也不能离开,谁也不能靠近。被剪去翅翎的鸟也要继续起飞,被伤了脊骨的猫也要仰起头。
别以为我喜欢你,便能凌驾在我之上,别以为只有你能用离开来伤害我!他心中鼓着一股自己都认为幼稚的傲气,像是两人已经开始要用离开来伤害彼此,他为了在其中一较高下,甚至开始幻想着用死亡来获取胜利。要是能让阿魄为了他的死痛心疾首,自己变成鬼魂都会觉得快乐。
邱灵赋沉浸在破罐子破摔的兴奋中,为极端手段换来爱的显山露水而心满意足。
身后一阵衣袂响动,身下马骤然嘶鸣。马缓慢奔跑着,阿魄轻巧落在他身后,硬是将他搂在怀中。
邱灵赋心才一软,便觉得眼眶已经沾湿。
少年清爽的气息环在身旁,两人的心跳交叠在一起。
邱灵赋控制不住地悸动,他心情愉悦又活气,而苍凉的夜色也格外动人。
他想要再次硬起心肠,却再也硬不起来。
从紫域到孔雀滨,快马加鞭也要十日。
两人乔装打扮,可一路上却难免被发现身份。
血珠飞溅,阿魄将匕首扬起,翻转一圈,利落收回手里,这些人中最后一人也倒在血泊中。
他走过去,将扶着树吐得撕心裂肺的邱灵赋搀起。
邱灵赋甩开他的手,他一手握着剑,剑铮铮颤动,另一只手将指甲死死嵌入树皮中。
阿魄见他已经不再呕吐,只是在和自己怄气,便硬是一手横过膝下,将他拦腰横抱起。
满眼的星空映在邱灵赋眼中,他看不到地上血淋淋的尸首。
他看向阿魄:“阿魄,我的剑是不是废了?”
阿魄却道:“剑废了不是什么坏事,我这匕首轻易开了血刃,这才是坏事。”
邱灵赋听了这话却笑了,他伸手朝阿魄下巴摸去,轻柔又缓慢,像极了挑逗。
阿魄低头咬住他的手指,笑道:“怎么?”
邱灵赋好似坐轿子那般慵懒,他看着阿魄的眼睛:“我喜欢你。”
只要阿魄为自己放下原则,他心中便莫名感到兴奋,比如交欢时的失控,杀人时的果断。
阿魄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能知晓他话里的喜欢,心里的兴奋。他嗤笑道:“你真恶劣。”
看着阿魄的笑,邱灵赋只觉得一身懒骨,什么坏事都不愿想。
阿魄看他放松下来,又道:“你真是一粒恶种,让全天下的江湖人,都在那座山上看清了彼此。”
邱灵赋听他说“恶种”,竟像是被夸奖那般。无论是爱好捉弄人的无赖,还是爱好说书的人,哪个不想当一个一呼百应的恶种?
他眼里兴奋:“那你看清了你我吗?”
阿魄瞧他勾引自己,只觉得浑身少年气血燥热,他低头在邱灵赋耳边,也诱惑他道:“不把衣服脱了怎么看清?”
邱灵赋迎着阿魄的呼吸在他唇角上一吻。
每到一镇就换马,这许多日极少停歇。
方才那场血腥的冲突中,一匹马死在剑下,两人轻车熟路,阿魄把邱灵赋抱到马上。
马奔跑起来,邱灵赋看着往后倒去的树影,问阿魄:“你说我们快,还是我娘快?”
阿魄将邱灵赋抱着一紧,笑道:“那要看是你更爱她,还是她更爱你。”
“她带着一个讨人厌的孔汀,没有我爱她。”
阿魄口中“驾”的一声,骏马疾驰,惊飞一双夜鸟,掠天而去。
邱灵赋仰头看着那双夜鸟,他眼一掩,小心转过身子面对阿魄,又抱着阿魄的肩膀,挺着身子将阿魄的头绳咬开。擅自将阿魄的腰带解了,贴着身子自己温存起来。
这一路比去崇云城那一路更辛苦,因为追杀的人不只是孔雀滨。要是不幸遇上了一次追杀,那么下一次追杀便不会太久。有时一日才能嚼几块硬饼,还得在冰冷的湖泊中洗澡,但邱灵赋竟然对这种日子甘之如饴。
他放纵着自己对阿魄的炽热,既不感到卑微,也不会感到羞愧。
他不再费劲心思遮掩自己,既不想着算计,也不想着自保。
此刻也忙里偷闲,用湿热的吻在阿魄脖子上触碰,身体贪婪晃动。
阿魄稳稳驾着马儿,粗重的呼吸却拂过他的头发。
这时身边草丛一阵声响,阿魄忽然抬起手,指间一粒石子划空飞去,只听一声野兽的哀嚎,接着是踉跄而逃的声音。
邱灵赋差点从马上坠下,只得杀去一眼,阿魄浅浅笑了笑。
他与阿魄似乎调换了个角色,如今因为风吹草动而浑身戒备的变成了阿魄。
邱灵赋喘气道:“你有事瞒着我。”
他专挑此时问他,并将耳朵贴近他的胸口,企图将他看得透彻。
阿魄轻轻笑道:“没有。”
从胸膛里传来的浑浊声响,逗得邱灵赋浑身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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