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冬移开目光,安静地陪着,“不用谢”。
等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郁焕直接飞回澳洲继续学业。
平家人回了老家,郁焕本想送一趟,后来被平母拦住了。
“我知道你这孩子心善,子易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分……”平母抬手擦了擦郁焕潮湿的眼,“没事的,都过去了,你这样子,子易看了会怪我”。
“有空常来看看阿姨。”
郁焕点点头,“肯定”。
陈砚冬从尼泊尔正式回来后,郁老先生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焕什么也不说。那段时间天天飞北京,我只当他乐队有事,忙,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现在心里会藏事了……”剧本被合上,郁老先生擦了擦封面沾上的墨水印,陈砚冬见状递上纸巾。
“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都写在脸上。现在倒好了!”郁老先生生气地摇摇头。
做长辈的,既心疼又担心。
“小焕懂事的。平子易的丧事都是他在帮忙。”陈砚冬转头看了看书房门口站着的郁老夫人,宽慰地点头。郁老夫人依旧皱着眉头,看着陈砚冬似是有话要说。
“就不应该惯着他!出了这样的事都能一声不吭!我非要和她姑姑说!当初玩什么音乐,乱七八糟的,书也不好好读!”郁老先生没有发觉自己说的话里连带了“圈里人”陈砚冬,等到意识了,面色尴尬。
陈砚冬若无其事,面不改色。
“他要是有你的一半就好了。你是聪明人,像你爷爷。处身立世有本然之分,夕惕朝乾,家训得好。”郁老爷子叹了口气,“他父母走了后,这方面我也有错,没有太管着,放在身边养了几年又扔给了他姑姑……这孩子……”
郁老爷子实在心急,陈砚冬毕竟是外人,情绪上到底不好表露太多。陈砚冬也发现了,茶水重新上了一遍后便体贴请辞,郁老先生心里有事,就没有留人吃饭。
挂衣杆立在门廊口,陈砚冬走过去穿好大衣,刚要出门的时候就见郁老夫人急匆匆从厨房走出来,压着声音叫他的名字。
“老头子心情不好,砚冬心里别——”
“没事,怪我,不应该说太多。”陈砚冬没有丝毫介意,而是歉意一笑。
“哪能怪你呢!”郁老太太宽了心,亲昵拉着陈砚冬转身进厨房,“这是润嗓的梨汤,你喝点再走”。
“好。”陈砚冬没有让老人家太为难,放下手里的文件,就坐下来喝。
“就是我这个老婆子有件事要麻烦砚冬……”
陈砚冬在门廊口就已经隐约知道了,当下放了手里杯子说道:“您尽管说。”
虽说最佳花期已过,中央大道上还是大片梦幻的紫蓝色,两侧是尖顶教学楼,深红明黄相接,玻璃上倒映着水蓝天空。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飘着草木清香。
陈砚冬坐在长椅上,看着对面正四处张望的郁焕,笑了笑,没有立即起身。
郁焕接到陈砚冬电话的时候正在图书馆打印资料,一时没反应过来,挂了电话就往外走,直到后面的老师叫住才没忘记重要的东西。
太阳有些晒,厚厚一沓都被郁焕举在了头顶,看到陈砚冬的时候,身旁的一株蓝花楹正晃悠悠地往下撒花瓣,撒了一纸面。
第二十一章 不知君心
陈砚冬知道郁焕好看。如果在娱乐圈里,郁焕是能仅凭颜值就大红大紫的。宋莅行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好几次流露出想要发展郁焕的想法,不过都被陈砚冬回以警告。当郁焕站在树荫花影里朝他笑的时候,他还是晃了神,低头自嘲,陈砚冬啊陈砚冬,你究竟在想什么。
“祖母可真不把你当外人!居然使唤你这个大明星来。”郁焕路不好好走,走一步滑两步,最后倒正好“滑停”在陈砚冬面前,两人之间离得极近。郁焕拍拍手里一沓纸,花瓣落了一脚面,这下又是晃腿又是跺脚。
陈砚冬看郁焕忙不停,好笑:“你祖母不放心你,就托我这个外人来看看。”
“可别,你还是外人!?”郁焕好不容易搞定了,抬头打趣。
陈砚冬笑,把长椅上的纸袋递给郁焕,“送你的”。
“什么?”郁焕接过,“你这一趟我算赚了”。
“上季度国内外最新的曲谱。”
郁焕动作稍顿,过了好一会把纸袋还回去,抬头歉意道:“不好意思啊,砚冬哥哥,我现在不做音乐了……我打算读研。”
陈砚冬看着他没有说话。
郁焕抿了抿嘴,无所谓说道:“本来也不是特别喜欢,而且我也好久没练了。”
陈砚冬依旧不作声,只是眼里的情绪有了变化,他没有接回纸袋,“拿着吧。你会喜欢的”,语气波澜不惊,好像面对的只是一个暂时闹别扭的孩子。
郁焕耸耸肩,“哦”,他第一次发现陈砚冬的固执。
原来这个一贯温和的男人也有说一不二的时候。郁焕搞不懂,陈砚冬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兄长,对他的好,也被郁焕自动归结为来自于上上辈的交情。但是现在这个站在他面前的陈砚冬,与一开始的印象有些不同。
“那我请你吃中饭吧。”郁焕晃了晃纸袋,“来而不往不好嘛!”
陈砚冬被后一句逗笑,“好”。
日头越来越晒,中央大道上的也没几个人,大家都去餐厅吃午饭。
餐厅里人来人往,郁焕左右看看,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个空位,疑惑:“怎么没人认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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