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朦胧,张睿隐约觉得屁股凉丝丝,挺舒服,应该有人帮他上了药
他醒来时,杨珏如常,已不在帐中。昨日他被杨珏拖入营帐,‘啪啪啪’动静不小,众目睽睽,无论那些人往哪儿想,他都不觉得今天适合出去溜达
更让他难过的是,用屁股换来的蜡丸中竟然只有‘栎树林’三个字,张睿觉得他有必要找沈雁,好好谈谈语言表达问题
张睿虽然脸皮不够厚到被‘啪啪啪’之后,还能出去撒欢,面对千军万马,但拿捏见死不救的曾穰,还是够的,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张睿眼一横,咱儿都那么熟了,是吧?
“请夫子讲课”,因昨日的缘故,曾穰说起话来愈发恭敬
“讲什么?”张睿轻轻一笑,明知故问。前些日张睿与他讲《秦本纪》,他极感兴趣,高兴地嚷着,最爱秦人的剽悍血性,想让他多给他讲些秦国的风云人物
“人物”,曾穰以为他不计前嫌,高声道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小穰,刘邦、项羽皆是人物,你想听哪个?”
曾穰毕竟不傻,听了哭丧着脸,“夫子,不,哥!昨天的事,穰实在是无法……”
虽然曾穰说得是真的,虽然张睿事后想得很明白,但这不代表他不生气,他想他要收点利息,“那我问你,我这些日子常听人说‘栎树林’,栎树林到底是什么地方?”
张睿见他面有难色,摆了摆手,一脸失望,“算了算了,料你也不知道,你就是知道,我还怕你那混蛋叔打我呢?”
“谁说我不知道,栎树林就是……就是……”曾穰言到一半,想到杨珏的叮嘱,不禁有些后悔
“哦”,张睿淡淡瞥了他一眼,嫌弃非常,“我就知道你不敢说”
“栎树林就是北边山坡上那片树,那地方危险,我才不告诉你的”,就像二十岁的人很难斗过三十岁的人一样,曾穰虽然知道张睿在给他下套,却仍然忍不住跳进去,“还有杨珏叔说了,我要是敢带你去,他就打断我的腿”
“那……”,张睿眼珠转了几转,“今天的事,算作咱俩的秘密,我保证不让你带我去,你……”
“我保证不说你问了我”,曾穰连忙补充道
“孺子可教也!”
对于曾穰的爽快,张睿表示很欣慰,哄走曾穰,张睿拍拍屁股,好似不怎么疼,披了件杨珏的大氅,乐颠颠地出去了
一路倒还顺畅,杨珏这会儿在军帐处理事物,各将领忙着练兵,看见了也就打个招呼。他披着杨珏的大氅,身子裹在大氅里跟裹个被子似的,又和自家主帅是那种关系,料得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如此除了路有点长外,张睿这一路可以说是畅通无比。如今已入了冬,纵他披了大氅,仍觉得有些冷。栎树枝桠延伸相抵,若不是寒冬凋了叶脉,定是冠如华盖。那树不高,却极密,目之所及,尽是黑黢黢的枝干,张睿搓搓手,抓住一处旁枝,翻身一跃,眼见已攀到树上,不想踩着了披风下摆,忙抓紧树干,重新落脚,才算定了身魂
爬树翻墙头这事,张睿以前没少干,不过那都是他做官之前,有人陪着一起疯一起闹。做了官,以前一块玩的,多不在一起,在一起的,又闹不起来,时间一久本事生疏,爬个树还能踩住衣脚,想来惭愧
他站在树上,展目望去,北方树木掩映下星星点点,灰扑扑,好似营帐,待要细看,只听得有力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张睿心下一惊,似被踩中了尾巴,‘噌’的从树上跳下来
“天冷,怎么跑这了?”
张睿抬头,正对上杨珏关切的目光,咧嘴一笑,“无事,我随便走走”
杨珏好似有些生气,板着脸死盯着他,“栎树枝叶繁密,又长在这半山腰上,贼寇极爱藏在这儿,小睿万不可再来”
“哦”,张睿听了乖乖点头,复又猛地往脑袋上拍了下,恍然大悟似的蹦哒,“阿珏,我刚才看到北边,噢对!就是那边,扎的有营帐。阿珏,那会不会是胡人要夜袭,在那儿偷偷扎的”
杨珏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跟前,拿手在他额上轻敲,“这脑袋瓜儿成天都在想什么?那营帐分明是为预防贼寇扎的,我还能让胡人在我的地盘安营扎寨?不信,将军我带你去看”
他说着牵起他的手,就要往那儿走,张睿挣开他的手,朝他猛翻了个白眼,“傻不傻,谁要去看了!”
张睿小鼻子朝他喷气,一脸的失望,“我还想着,能找出杨大将军的纰漏,好好在圣上那参一本,加官进爵,然后……”
“然后迎娶良妻美妾?”杨珏笑着接道
“对啊!”,张睿抢过话,眉眼乐得好似真要娶媳妇一般,“我媳妇啊,要好看,要知心,最好笑起来跟狐狸一样。我跟你讲,我不光要娶媳妇,我还要纳妾,纳很多妾,一个赛一个漂亮的那种,我还要……”
“……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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