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钥匙站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黑暗中隔着泪水看不清东西,他用力揉了揉眼睛,还是没找准锁孔在哪。许曳站在他身后,伸手过去包住他的手,这姿势像是很珍惜地把他搂在怀里:“这里!”
宁觉辰觉得许曳的指尖好像带着火,只要被他碰一下,那寸皮肤就立刻烧着了一样热得发烫,一分开又仿佛心里面缺了一块一样空虚。他不自觉地动了动,让自己的手背更紧更近地贴在许曳的掌心里。
宁觉辰有一年多没有来过许曳家,一进门像是一步跨进破碎的回忆里:他给院子里的桂树浇过水,和许曳挤在沙发上看过电视,在厨房帮奶奶包过馄饨煮过面,在许曳房间里写过作业背过单词。
屋子里太静了,许曳在门口摸着墙啪一声按亮了顶灯,而后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宁觉辰热得有点难受,手心里出了一层黏糊糊的汗。他体温一向比较低,夏天最热的时候穿着长袖也没这样过。
许曳蹭到客厅里歪倒在沙发上,宁觉辰脑袋沉沉的有点发晕,却仍然能想起陆觉岚那句“那傻子缩在客厅沙发上睡觉,我差点以为他喝死了”。他想许曳那些日子该多难过啊,又是以什么心情一个人在这个家里度过一天又一天的?
宁觉辰在门口傻傻站着,觉得没有脸面走进去。许曳微微抬起眼笑着望向他:“觉岚!”——又变回觉岚了。宁觉辰吸了吸鼻子,走到沙发边上慢慢蹲下来:“曳哥……”
许曳没说话,猛一伸手扣住他的后颈按向自己,倾身吻了上去。
是那种特别简单粗暴、唇齿并用的吻法,许曳又湿又热的双唇柔柔裹住宁觉辰的上唇,舌尖若即若离地扫过里面的软肉,然后落在唇珠上轻巧地打转。
宁觉辰有那么几秒钟整个人都是懵的,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以后他推着许曳的肩膀往后挣,被许曳一用力带了回来,两个人的牙床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宁觉辰吃痛的缩了一下,许曳趁机顶开他的牙关,直捣到他的舌筋上,然后紧紧缠上去咬他的舌尖。宁觉辰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只觉得仅有的空气都被许曳掠走了,可是他竟然一点也不想推开许曳。
一个吻哪里够啊,宁觉辰奢想着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种种不适不是“酒的问题”而是“酒有问题”,吴天在酒里加了东西。心跳密集得像鼓点,从左胸口一bō_bō往外扩散,一寸寸游走在皮肤之下,每个毛孔都在跳跃着叫嚣着企盼许曳的关注和触碰。
——他想拥抱,想回吻,想用滚烫的指尖去触碰许曳同样滚烫的锁骨胸口和腰身。长久以来关押在心底的渴慕如同疯狂的洪水猛兽,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击溃了。
他想就贪婪这一次,他不想这个吻那么快就结束。
宁觉辰像一个冻僵的人渐渐化开了一身冰雪,鼓起勇气怯生生地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许曳的。许曳因为他的回应兴奋起来,把他圈在怀里更热切地吻下来。
宁觉辰神志不清地摹仿着许曳刚才的动作,生涩地找过去亲吻他的唇角,顶弄他的舌头,但很快就被许曳占回了主动权,直到呼吸不上来了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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