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亦介绍道:“今天区里领导过来检查防火工作,到你这儿来看看。这是区森林派出所的白所长,这位是森防办方主任,这位是李警官。”
“哦哦,您好您好,快进来坐吧。”说话间,就把人往屋里让。
十点半,正是初春的一天中阳光比较充足的时候,一早的清冷已经不见了,其实站在外面也很舒服,白贺炜来不及留恋这丝阳光带给他的温暖,便被热情的村支书拉进了村部办公室。
白贺炜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办公室中间那个木质沙发大概是这里最新的家具,尽管漆面已经斑驳,露出木头本来的泛黄的颜色,但至少还能坐人,办公桌椅更不用说了,有的缺了个腿,是用其他木头固定的,有些没了抽屉,就那样空着,还有卷柜,白贺炜猜想可能要比自己年龄都大,上面贴着过去流行的山水画,颜色早已褪去。村支书张笑生倒是个热情的老头,见贵客来,便找妇联大姐洗了几个泛黄的杯子给白贺炜、郑亦他们几个泡了些茉莉花茶,茶杯里飘出袅袅的热气和劣质的茶香,这一切让白贺炜穿越回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
白贺炜也算是娇贵惯了的人,即使来基层这段时间接触不少过村上的干部,可是这么艰苦的地方他还是头一次来,他以为上面的政策已经覆盖到国家的各个角落,可唯独漏下了这里。可同行的其他人似乎没有这样的体会,一切都很自然,他们悠闲地喝茶抽烟,没有对这个贫瘠的地方有任何的介意。
郑亦更是习以为常了一般,在他身边介绍着罗山村的防火情况,他说:“虽然罗山村条件困难了些,但是他们负责防火的人还挺负责任的,主要是留守在村子里的人意识比较好,因为这里山多,树多,大家都特别注意,这个村子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清明年轻人回来祭祖,摆点鲜花水果,压几张纸钱,给先人的坟垫上土就可以了。谁要点着一把火,冒出一缕烟,全村的都不能原谅他。”
“是的是的。”张笑生在旁边笑眯眯的说:“我们村里的责任重,却是全镇最放心的单位,别看我们全村都是老弱病残,我们找的那几个护林员,一大早天不亮就在山上晃悠,警惕性高得很。” 张笑生看起来特别乐观,似乎没被他们村里这么苦难难倒,或者说是虱子多了不痒吧。
白贺炜说要去看看放扑火设备的仓房,张笑生就带他们去看,院子里有个独立的小仓房,就是专门放设备的地方。张笑生打开门,说:“钥匙我和我们村主任一人一把,治保主任那也有,设备虽然不是特别齐全,可是没有坏的。”
灯被打开了,白贺炜看见这里虽然不大,但是工具都码放得整整齐齐,三台手持式灭火机放在地上,装满了油的油桶在灭火机旁边,扫把和铁锹都堆在墙边,数量上每个都有十来把。正好这时,有几个村民过来办事情,张笑生就招呼去了,单把白贺炜和郑亦留在了这里。郑亦一时有些不自在,他又不敢看白贺炜,低着头踢脚边的石头子。
白贺炜把仓房的门关上,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递给郑亦一根,郑亦接过来,第一眼又看见白贺炜手上的戒指,他决定装傻,抬头笑着问他:“你结婚了?”简单的叙旧,算是没话找话吧。
白贺炜的目光停留在了村部后的山上,山上是四季常青的松树和一些刚开了花的山杏,在这蓝天下,真是赏心悦目,他自己被阳光照着也很是舒服。“嗯,是。”
“孩子呢?也有了吧?”郑亦又问。
白贺炜摇了摇头说:“她去世了,我们没孩子。”
明明是知道答案的,可是真的听见从他嘴里说出这些话,却带着一丝凄凉。郑亦说了句抱歉,这下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白贺炜手里的烟还没抽完也不愿意继续了,他把剩下的半截烟直接丢到地上用脚撵灭了,他现在还不想和郑亦谈过于隐私的话题,因为他能从郑亦的眼神里看出他对自己依然残存的yù_wàng以及浓烈的,化不开的深情。
“我……”郑亦正要说什么,白贺炜的手机响了起来,白贺炜看了看屏幕上的曲岩二字皱了皱眉头,他把电话接起来,曲岩娇滴滴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贺炜,干什么呢?”
“上班。”
“哦,晚上有空吗?一起看个电影吧。”
“今天晚上我值班。”
“可是……”
“我最近都很忙,没什么时间陪你,等我忙完这一阵子的吧。”
“你总是忙忙忙。”曲岩抱怨着,“也不知道你到了下面人怎么那么忙。”
白贺炜越来越不喜欢曲岩的纠缠不清,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如果不是顾虑太多,可能早就和她分手了,他做了次深呼吸,让自己尽量平静,说:“我也没办法。”
“哎,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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