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梦,屈指堪惊。凭栏久,疏烟淡日,寂寞下芜城……”
“……人厌浓妆花枝毁,一入高墙、怯怯……怯怯……”少年哽咽的唱不下去,一面低头拭泪,一面秉声问我:“你可是大公子,玉卿少爷?”
“我是。豆蜋呢?他可好?他……”
“豆蜋……”他突然秉住一口气,打断我道,“豆蜋他死了。”
“什么?……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我又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五年一瞬,弹指嗟物是人非。
“他死了。他已经死了……”少年的泪水从瞽目中流下来,在漆黑的夜里像是洁莹无比的丝线,“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死了多久,又有什么关系?你们……”
一股没来由的疲惫瞬间充满了我的大脑,探究的yù_wàng变得滞重起来。“翁”的一声,我觉得我简直要立时晕倒了。
宜璧仍然呆坐在原地,一束清冷的月光下露出惨淡而萧索的表情。
我心里的一根筋如绷紧了的弦一般瞬间抽紧了。因为我仿佛看见豆蜋,破败的像个布偶一般坐在那里,幽幽的眼神哀怨的看着我,像是在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你害了我……”
“不——!”我惶恐的大喊了一声,踉跄地冲出了废宅。
也不知道怎么的,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安娜房间的门口了。随手抹了一把脸,原来发根都已经被冷汗湿透了,细细的碎发还粘连在脸上,诡异的狼狈。
正要推门进去,却突然发现一双粉底的皂靴,立在不远处,耽耽的对着我。我认得那双鞋,那是舅舅的鞋。
一种崩溃的软弱突然从脊椎的神经里向外满溢出来。毫无征兆的腿软。
只见懋书同轻轻地走过来,轻的脚不点地一样。我却僵硬的不能动,任由他那冰冷的气息从身后贴上我。冷气在脖颈间喘息了一下,手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抓住。
我瑟缩的觉得,舅舅就像是吸血鬼的化身,要咬烂我的脖子,吸干我的血!
“玉卿,你在怕什么?”
“舅……舅舅……”我紧张的语无伦次,内心之中正受着恐惧一阵阵的煎熬。想要回头,却近在咫尺的对上了那张逆着月光的脸。
那么近……近到我的唇一不小心竟然擦上了他的……恐惧只有更深了。我慌忙的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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