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议论声四起,非议青檀不怕,但是倘若这些非议把矛头指向温弥汜,青檀眼里爆出一种非人类的凶厉。
青檀的手被温弥汜在大庭广众之下握住,“没事的。”凶厉被融化在了那人暖暖的掌间。
楼台上的女子纵身一跃,红衣染血面容狰狞,连眼睛都还未来得及闭上,红色的液体逐渐蔓延到围观的人群脚边,他们往后退,圈子越来越大看得人越来越多。
原本只觉‘方罄儿’是想要宣泄不满,虽说有辱她方家颜面,只是除了青檀谁都没料到她会纵身跳下就此了结年轻的性命。
方家小姐贞烈至此?
唯有青檀和流煜知晓,她早已不是方罄儿。
方家老爷悲痛得红了眼睛,上前就抓住温弥汜的衣领,“是你!是你杀了我女儿!是你,你,你……”随即方老爷因为气急攻心昏倒在地。
方家的家仆把方老爷扶起来,青檀蹲下身子,替他把了脉,确认了没有性命之忧后看一眼流煜,流煜立刻会意派人跟着他的家仆把他送回方府。
青檀看流煜的眼神以及之后流煜的动作分毫不少得全落入温弥汜眼里,他蹙了蹙眉,转而拉过青檀的手,“你不喜这些,我们回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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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罄儿坠阁,言语间与他们见过的方罄儿判若两人,确确是让人生疑。
一路上,温弥汜却没有问青檀什么。两人各有所思,各自沉默。
温弥汜和青檀回温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到了温府门前正见着口中哼着小曲儿的温陵南踏出温府的门。见了温弥汜他恭敬得喊了一声哥,接着脚下步子更快了些,转眼不见了人影。
青檀和温弥汜两人各怀心思都没有太过在意。
温陵南就是如此,在温弥汜面前乖得像童养媳,待不见着温弥汜的时候他那温家少爷的架子比谁都大,平日里不管温家的生意几乎夜夜沦陷在温柔乡中难以自拔,饮酒作乐游手好闲便是他最大的本事。
进了温家大门,温老爷身子立定,正巧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怎么回事?”想来在他们踱步回来之前已然有派去听消息的人回来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了。
“方罄儿得了失心疯才胡言乱语疯癫至此坠楼身亡的。”青檀根本不给温弥汜开口的机会,接着说话间的停顿空隙给温弥汜使了一个眼色,“失心疯的话又岂能听信?”
过去青檀可以不在意全天下人的话,因为那时温弥汜孤身一人,如今温弥汜有了家人,他断不能因为他自己的感情而让他落下不孝之憾。
温老爷看青檀一眼,再重新看向温弥汜,“真是如此?方小姐今早的告病也是因为这个?”
“是。大婚那日我才向她坦言其实对她无意,想必我和青檀都伤了她她才会语出如此。”毫无破绽,语速平缓,“当日厅堂里为顾及两家颜面才言出如此,造成这样的后果是我的责任。”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几乎把他和青檀之间见不得光的感情遮掩得完美。
他以前也是如此替他铺好前路的吗?青檀这样想着。
从前,青檀只见过他的顺从和温柔。
温老爷和温弥汜再互话几言,让温弥汜自己处理好这件事,说不希望这件事对温家造成太大的影响,就转身走向二姨太的房间,似乎那对他更具吸引力。
温老爷娶了二姨太是因为听信了一个来给温老爷治病的江湖术士之言,说是再娶个女子,冲冲喜气,这病或许也就不药而愈了。那时候眼看着温老爷昏睡的时辰越来越多,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什么法子都试试,于是从很近的一座城里娶来这个生辰八字很是相合的女人。这女人年方三十八,听闻她年轻时爱过一个男人,因为那年朝廷征兵,而他家没钱贿赂官爷只好硬着头皮充了军,上了战场,一去不回。女人伤心欲绝甘愿为这个她还未嫁的男人守寡。至于她如何肯嫁入温府,按她所言便是一来是家中生活实在拮据,二来嫁给个将死之人也算是为他守了贞操。
如今温老爷病好全了,似乎很是喜欢这个女人,也无心管太多旁的琐事。
“如果日后遮掩不住了。”青檀看着温老爷离了他们的视线方才问温弥汜,伸手扯住温弥汜的袖子,“你也不许不要我,我没地方去啊,主人。”末了的主人二字逗笑了他自己。
“本来今日要说的。”温弥汜手微微一抬握住了青檀的手。是青檀使了眼色他才顺着他的意来的。
“我可不想让你能寻个理由把我给甩了。”其实他是不想他被人非议,又不能杀光那些喋喋不休嘴巴的主人。
“不会。”温弥汜揉揉青檀的发,举止亲昵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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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似乎也不错,青檀这样想着。
外边雨开始淅淅沥沥得下,湿气一直浸到xiè_y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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