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召我前来,是为粮草一事?”慕容离看了毓埥一眼,“遖宿之富庶,堪比天权,王上,也会为粮草发愁吗?”
毓埥将压在手下的一本奏折推到慕容离身前,指尖在上面轻轻点了点,“慕容先生,不妨自己看看。”
慕容离并不伸手去拿,反倒将身体向外侧了侧,眼睛盯着面前一扇山水屏风道,“王上就这么放心地,让我过目遖宿的军国大事?”
毓埥像是毫不在意,“你我本同出一源,况且本王听闻先生在天权之时也曾为天权王处理朝政,想来先生心中,必有良策。”
慕容离倒也不再客气,接过奏折细细翻看一遍,越看心下越惊,这奏折上所写,遖宿军队竟然只够再支撑三个月,若三个月内无法攻下天璇,只怕先前打下的所有城池,都要拱手相让了。
可这与他之前探听到的遖宿国力,明显不符啊。虽然心中疑惑万分,慕容离却半分都没有表露出来,只说:“这粮草虽然看着困难,实则也不是什么大事。”
“哦?”毓埥将手肘撑到案几上,身体微微前倾:“先生可有办法?”
慕容离淡淡一笑:“遖宿粮草不够,何妨?既然天玑天枢已被攻下,成为遖宿的领土,为表诚意,这个时候,他们自然要有所表示。”
“先生希望,他们有何表示?”
“天玑被天枢仲堃仪算计,今年粮草不丰。不过百姓富豪手上,必然还有余粮,王上只需要求各地按时上交粮草,还有什么可愁的?天枢虽然贫瘠,为保障军队开支,也不可能凑不出粮草来,天枢三大世家贪恋权势,王上只要吓唬吓唬他们,粮草战马,他们自然会拱手奉上。”
毓埥听毕,忍不住拍掌大笑起来:“慕容先生所言甚,既然他们已得我遖宿庇佑,为军队筹集粮草,自然是他们分内之事!好,好啊!”
“老远就听得王上的声音,不知王上为了何事如此开怀啊?”毓埥话音刚落,国师就踏进殿内,向着毓埥拱手行礼。
“国师何必多礼。”毓埥站起身来吩咐道:“来人,给国师赐坐。”待到国师坐下,毓埥才又坐回原位。
“慕容先生刚刚为本王解决了一大难事,本王可是高兴的很呐。”听到毓埥提起自己的名字,慕容离只微微侧身,点头向着国师示意。
“慕容先生可是为王上解决了军队粮草一事?”国师略一思索,问道:“不知慕容先生所用之法为何?”
毓埥把慕容离说的用天玑天枢补充遖宿粮草之法告诉给了国师。
“国师以为如何?”毓埥高兴地很,根本没注意到国师越皱越紧的眉头。
“王上!”国师站起来,语气颇为生硬:“王上!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不可?”毓埥见国师如此,也敛了笑容:“这事,有何不可?”
“王上,天玑天枢虽被我国攻下,前朝余孽却动作不断,此时我们若强行征粮,必然招致百姓不满,可不是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此时轻摇赋税,安抚民心才是上策。”国师说道此处,一摆袖子转向慕容离道:“慕容先生亦有治国之才,难道想不通此处?你这样做,居心何在!”
慕容离长身而起,抱箫冷然道:“依遖宿国力,国师未免太灭自己威风了。”言毕向毓埥微一颔首:“告辞。”
国师又转向毓埥道:“王上,此事,万万不可啊!”
毓埥看着国师不依不饶的样子,叹气道:“本王知道了,国师所言亦有道理,不到最后关头,本王不会用此法的。”
国师看起来还想说点什么,毓埥却摆手道:“本王有些乏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罢。”
烛光静静摇曳在一旁,晃荡地纸上墨迹也变得晦暗不清。
任远合仔细瞧着仲堃仪脸上的神色,小心问道:“可是天璇与遖宿的战报有何不妥?”
“岂止有不妥,简直是蹊跷。”仲堃仪冷笑一声,对任远合道:“依照天璇此时的状况,哪里能在遖宿手下固守城池如此之久,必定有人暗中相助。”
“暗中相助……”任远合微微一愣,脱口而出道:“难道是……天权?”
“是不是天权,我还不知道。”仲堃仪将那张纸移到烛火上,看着火苗一下一下把墨字舔舐干净,手指一松,最后一点残片也打着卷儿烧了个干净,“不过,总不会少了天权从前那位兰台令的手笔,暗中给天璇传递消息的事情,想来他没有少做。”
任远合见仲堃仪提到慕容离,突然想到仲堃仪吩咐给自己的事已经查的差不多了,既然仲堃仪自己提起,倒是个说清楚的好机会。
“不知道先生可还记得当初安排在下调查公孙副相遇害一事?”
仲堃仪转过头,淡淡扫了任远合一眼:“你查清楚了?”
“公孙副相和慕容离在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是查不到,不过公孙副相所见最后一人确实是慕容离,而在慕容离离开相府前,下人奇怪公孙副相为何未出来相送,特意回棋室看了一眼,此时公孙副相已经气绝身亡,下人觉得不对,再回去找慕容离的时候,人就找不到了。”
仲堃仪神色冰冷:“凭他们,当然找不到慕容离,照这样说来,公孙钤无疑是死在慕容离手上。”
“不知道先生,打算怎么做?”
“公孙钤是我至交好友,慕容离害死了他,我自然不能让慕容离好过。更何况,慕容离这人,敌友难辨,本事不小,当初我们四国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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