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一切我都看到了,我是一个目睹者,目睹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高泽权深沉地说。
“你为什么只是去目睹而不去阻止这些可怜人的死亡呢?”
“不阻止也不是罪,我只是在遵循法则而已,人只能自渡。”
“那……就算你不阻止,江森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也不向警方的人透露?”
“没有人能听到我说的话,而且杀意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可以出现的,所以当那个时机降临的时候,杀意也就如期而至,时间、地点、人物、理由……一切顺理成章地导致了一个人的死,至于手法……昔人已去,就算知道了,还有什么必要吗?人死不能复生。”
“我不懂……”
“这不需要你去懂得,人只能去接受死亡的审判,但是无法回避,更何况人总是要死的,我也不例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不能死……我们说好要在一起的,一直……”
“傻瓜,我永远在你身边。”
街角人行天桥下面的信号灯闪烁了几个轮回变成了绿色,车辆停止了穿梭,街角显得稍微拥挤了一些,她们是第一次在如此沉重的氛围里谈话,压抑的也许不是话语,是人心。
高泽权说话的时候,恰巧一只迷途的猫也爬上了天桥的台阶,它翘着尾巴朝着两人走了过来,白川并不恐惧这样满是绒毛的哺乳动物,反而很喜欢,她把这只白色的小绒球抱在怀里,绒球mī_mī地叫了几声便把头贴在她的胸口上蹭来蹭去。
“它好像很喜欢我。”这只渺小的生物让这个少女忘却了烦忧。
“那你喜欢它吗?”
“喜欢……”
“把它放下吧,它的眼睛里没有悲伤,这证明它活得很幸福……”
瞬息万变的信号灯交替着照亮了路口,白川轻柔地把猫放在了自己的脚边,再回过头来,她发现自己身边的高泽权又消失了身影,这不是幻觉。
因为此时,高泽权正张开双臂像一只鸟一样躺在半空中,飘落在车水马龙的绯红色斑马线上,虚无的深渊剪断了这对恋人埋种在彼世的万缕情丝,她朝着白川挥了挥手,远远望去她的嘴唇在颤抖,可是白川听不到她说的话,这咫尺之遥终究化作了可望而不可即。
下雨了,下雨了……
下雨了,这只有你存在的街角再也不会有了。
第19章 ·17.5·
有人说,记住一个人只需要三秒,忘记一个人却要三生三世。
12月。
冬天来得要比想象中的快了许多,积雪已经掩埋了整个f高中,只有粗壮的松树孤零零地露着半张脸在向远处张望。
依旧是数学课,白川坐在书桌后面有气无力地盯着黑板发呆,她把下巴压在作业本上,完全听不进去那些丧心病狂的计算公式,她揉了揉太阳穴,昨晚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不对,不止是昨晚,自从高泽权消失以后她经常做这样的梦,她也会努力去回忆这些梦境碎片,只可惜到了清晨她又记不清楚了,好在时间过得越久,这梦在她的脑海里就越清晰,她看见了自己在哭,也看见了久违的母亲,很多人穿着黑色的衣服面无表情地像行尸走肉一样围在一起,枝头上三三两两的乌鸦在啼哭,白川看到自己的手里攥着一枝花……
“啊……不行,实在是想不起来……”
白川坐正了身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身后的戈弋拄着下巴熟睡的样子好像是成功的梦到了帅哥,不然她的嘴角也不会微微翘着,没办法,讲台前的数学老师是从隔壁班级调过来的,虽说是一个学术方面一等一的老头,只不过他那像是得了肺癌似的咳嗽声让人心神不定,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他说话的声音简直就像是蚊子在拍打翅膀,大多数的学生都被这极低的频率□□得昏昏欲睡。
白川把热水瓶压在了小腹上,自从高泽权探索到了她少女之地的宝藏以后,她发现自己的月经期变得更加折磨人了,血量之大导致她在这个时候不停地喝红糖水,否则每次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她都会眼前一黑,另外,她发现自己竟然也开始痛经了。
黑板上方挂着的时钟滴滴哒哒地与时间赛跑,白川并不期待两者中的任何一方获胜,无论胜败,于她都是好事,这样就能快点放学,终结无趣的星期五而迎来在家里窝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的星期天……不过计划总是被变化杀得片甲不留,因为星期五是文学部去图书馆汇总一周工作的日子,这倒没什么,令人唾弃的偏偏是值班的图书馆老师是个十分喜欢长篇大论的人,明明可以用10分钟阐述完的事,却偏偏要花上至少30分钟,她的功力可见一斑,绝对可以和那个讨厌的教导处人相提并论。
放学后。
走廊里挤满了学生,闷热的空间让白川感觉到自己就要窒息了,另一旁的戈弋却还是一副心宽的模样,她搜寻着周遭任何可以用帅这个汉字来形容的男生。
“你这样就不怕你男朋友吃醋吗?”
“不怕!他知道我不管怎样都只属于他一个人……哎呀!你这种人不会懂啦,你又没谈过恋爱。”,戈弋冷笑着眼睛还在人群中检索着。
“你怎么就知道啊?我谈过!”
“别逞强知道吗?这样你会很没面子的,说说吧,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看看你的眼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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