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黑瞎子说。
“死了···”对方把尾音拖得很长,就好像是在确认着这件事的准确性,“你想问什么?”
黑瞎子说:“他生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你打的,我想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
对方总共说了两句话,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黑瞎子觉得她可能是在说谎。
黑瞎子又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对方答:“因为工作的原因,恕难以奉告。”
工作的原因···黑瞎子笑了笑,觉得真扯。
“那051107是什么意思?”黑瞎子问。
对方许久没有说话,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这次通话好像有不小的收获哦。相比于黑瞎子,张起灵等人的进展要慢上许多。
下班了,大年初一就要干活的工作可真不多见。张起灵回到家,屋里空荡荡的,连阿三也不在了。阿三这会儿应该在吴邪家享受着吴妈妈准备的大餐,自从阿三去了吴邪家,吴邪就抱怨着吴妈妈宠阿三更甚于他这个亲儿子,但这抱怨更像是在撒娇。
张起灵从橱柜里拿出一桶泡面,去拿水壶时才发现连热水都没了。用电热水壶接了水,插上电,张起灵望着窗外,静静等水烧开。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风呼呼地吹着,有什么东西敲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下雪了,毫无征兆地下雪了。窗外的灯光变得模糊,逐渐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光斑。
门铃声突然响起,惊破一室寂静,张起灵打开门。
“忘带伞了,外头雨夹雪,冻死了。”吴邪的鼻头被冻了个通红,头发也是湿哒哒的,额前的碎发并成几簇无力地耷拉在额头上,衣服也潮了,无怪吴邪一进门就抱怨。
“你怎么来了?”张起灵问。
吴邪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表明来意。
袋子里装的是一个保温桶,一袋花生米,还有一瓶酒。保温桶是家里带的,花生米是路上买的,酒是老爹那儿偷的。
换了鞋,吴邪直奔饭厅而去,自然而然看到了张起灵留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泡的那桶泡面。
“我就知道你和我三叔一个德行,三叔不去我家蹭饭又没有潘子接济的时候经常一个人窝在家里吃泡面。说真的,泡面吃多了不好,伤胃。”吴邪把泡面移到另一边,顺便把保温桶放在了泡面原来的位置,“我去换衣服,饭在保温桶里,快点吃哦。”
吴邪换了衣服出来时,张起灵正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吃饭,暖色的灯光照得他的发梢边缘都是暖暖的橙色。
吴邪拉开另一边的椅子坐下,他面前是那桶没来得及泡的面,张起灵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又埋下头吃饭。
水烧开了,腾腾的冒着热气,吴邪拔了插座,回头望了眼泡面,有些心痒。
张起灵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怕他吃泡面伤胃而冒雪专程送饭来的人会一脸馋鬼样地在他没吃的泡面桶里冲了大半桶热水。
“你···没吃饭吗?”张起灵问。
吴邪熟练地把泡面叉子叉在泡面盒上,这样热气就不容易跑出来了。
“我吃饭了,就是···看到泡面有些嘴馋,毕业回到家后,我妈就再没让我碰过它。”
张起灵皱了皱眉说:“泡面吃多了,伤胃。”
张起灵是原话还给吴邪了。
“就吃两口。”吴邪比了个剪刀手,讨价还价道。
大概是因为有了泡面吧,吴邪把花生和酒都抛到了脑后。
外头雪重,吴邪回不去了。张起灵和吴邪一起窝在沙发里,吴邪喋喋不休地讲着由泡面引起的让他糟心的大学,张起灵在一旁静静倾听。
吴邪讲累了,不讲了,轮到张起灵讲了,张起灵只问了一句话:“吴邪,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吴邪笑了笑,因为我的心说,要对你好一点,它总是会很想你。
☆、r 9
张起灵醒来时,吴邪还在睡觉,没有开空调,室内还是有些冷,吴邪把自己裹成了墨西哥鸡肉卷。
昨天吴邪换下的衣服还在地上,凌乱成一团。张起灵推开吴邪的房门,首先看到的是床上的一团,然后就是地上的一团。现在不过7点,太阳刚刚升起,屋里窗帘拉了一半,光线还是有些昏暗。
睡梦中的吴邪不知梦到了些什么,嘴角微微上翘,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吴邪,无邪,他的父母为他取这个名字时一定是希望他能远离忧愁哀伤,一辈子快快乐乐,相比于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这是多么温暖的期望。
大概是保持一个姿势累了,吴邪翻了个身,双脚便露在了被子外面。外面的空气凉,吴邪无意识地皱了眉,腿一缩,缩回了被子里,整个身体便蜷了起来。这下,吴邪真成了一个团子。
为防吵醒正在熟睡的某个人,张起灵放轻了脚步,把吴邪散乱在地板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捡起,就算过了一夜,衣服上还是带着潮气,摸起来冰冷黏腻。昨天,吴邪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冒着风雪给他送来晚饭,然后把他原来作为晚饭的泡面吃了个精光···吴邪,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好,我怕,会沦陷的···
走过去帮吴邪拉窗帘,冬日早晨的阳光很刺眼,再过一两个小时,日头就大了。忍不住还是多看了一眼吴邪的睡颜,他这个人,连睡着的样子都那么安静美好。如果可以永远这样看着···张起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或许,已经沦陷了···
轻轻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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