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说还好,一经出口,正是火上浇油。听得高城眉头一跳,侧脸看看灰头土脸几位师弟,冷笑道:“笑话,就算上那只鸟,您以一对三,可是占尽上风。就刚跟我打,有没留手您自己清楚,我这也最多一平手,说输?取笑谁呢。”那人笑而不答,自怀中取出一物,随手抛给三多,笑道:“愿赌服输。此物归你所有了。”三多见有物掷前,下意识伸手接住看时,是黑黝黝个剑匣,非金非玉,敲击声却十分清脆,也不知何材料制成。不解抬头,听那人道:“这是你神木剑剑匣,还不快收好。”三多哦了一声,将剑入匣,却不收起,而是抛还过来,道:“你说过这是你的,我不能要。有果子就够了。”说着走到高城身边,摸出仙果,嘴一咧,露出白亮亮两排大牙:“七哥你看,史师兄有救了。”高城自是识货,不觉一愣:“这哪儿来的?”许三多一指崖上洞穴:“就在里面采的。”高城这才恍惚想起,王庆瑞曾经提过,狮鹫岭气候温和,四季常春,除齐灵峰福地洞天外,灵迹甚多,更藏着株仙府灵实和一口神木剑,由千年神鹗看守,并教诫门下,这类异宝奇珍固然难得,尤其灵实千年结果,服后可抵数十上百年修炼之功,可那享受的人,也要以往积修得当,累有深厚福泽才行,若得仙缘遇合,到手固然容易,如无缘法,枉费心机,非但得不到手,往往招来祸端,故不可轻易往探。自己也觉修行多在个人,何须借草木力量,听罢即过,不曾放在心上,看来却是此果。因那人提及赌约,虽不知详细,几下里印证,也猜出了八九,又看三多汗流气喘,神情萎顿样子,为得此果,必然吃了大苦,却非私心为己,心心念念,想得都是史今伤势,就说因愧疚而发,仍见情重,念及此处,心下不由一软,先前不满消了大半,皱眉道:“你就为这个,折腾成这幅鬼样?”三多惦记仙果灵效时限,也没听出此语暗藏关切,只急道:“咱们快把它给史师兄送去吧,晚了就没用了。”高城也不再多说,唤过神虎阿雪,低声嘱咐两句,就让三多骑上回山,又叫成才等人同走。
他们师兄弟这一招呼,可就没再理会适才对敌之人,偏偏那位又是个最不甘沉寂的人,平常无事也要搅出三分事来,哪堪遭人冷遇。早从神鹗处要回成才那口飞剑,连神木剑一起,瞅个空又主动送回三多面前,笑道:“我说话算数,该你的就拿去。这也是不打不相识了。何况你我本来一家,无需见外,我那住地洞府比齐灵峰风景还好,仙果灵药也多,虽不及灵实神效,也都轻身益气,大有补助。天缘早定,日后还多见教之时,近来若得空闲,随我前去开些眼界如何?”三多愣了下,仍是老老实实答道:“我是齐灵峰弟子,功行未够,还没到下山时候,不奉命不能随意外出。”那人倒不料遭此婉拒,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高城本是看在仙果份上,才强压怒火,暂不跟他计较,可又不识趣,不但凑近前来招惹,还公然引诱三多,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即上前一步,抓回两口剑丢给三多,喝得声:“今儿还等着用药,还不快回去!”赶了三多等人走,这才转身瞪视来人,道:“还没请教尊驾来路,什么时候和我这师弟成一家的,我竟不知?”那人听他口气不善,也不着恼,仍笑嘻嘻道:“我叫袁朗。你我出自一脉,剑法路数即可判,高师弟又是家学渊源,见多识广,早当看出,难道还用得着我再自报家门?”高城冷笑道:“即便同出一脉,也早不相往来。此地尚在齐灵峰百里范围,哪个许你擅入?还连伤我几位师弟,嚣张至此,还真当我门中软弱好欺?”
这袁朗是秦岭太白山苍狼峡座下三弟子,前文所述齐桓吴哲二人师兄。前番三多成才黄河遇险,半夜示警,翌日剿匪,就是此人杰作。其师铁路,与齐灵峰主王庆瑞,以及高城之父高若虚都是一师所传,早年同门至好,情胜骨肉。后其师飞升,高若虚承其衣钵,掌一教门户,铁王二人却因故反目。高若虚几次调停未果,只得任之。三人本就各自隐居,经此一来会面更少,王庆瑞性情尤其固执,只管铁路近年有心修好,屡借高若虚示意,就是不加理会。袁朗此来,正是奉铁路之命,因三多成才命承两家,既为齐灵峰得力弟子,最终又当归铁路门下,且为铁王释嫌契机,自需多加关注。原打算偷入齐灵峰心腹之地,察看经此一年,二人进境如何。为齐灵峰主峰及雁回谷一带多布禁制,直接飞往易被察觉,就在相距几十里处落地,正准备寻机潜入,却在此时发现灵实结果,即将成熟。袁朗对此也早有所闻,但他和高城一般想法,本不以仙果为意,却看中那守洞神鹗。费了不少心机气力将之诱出降服,转回来却发现仙剑仙果已被三多拿去。袁朗性喜玩闹,感慨三多果然仙福至厚之余,也为试探其心意志向,又起意逗弄,这才有了先前一幕。原想炼三多一回,就悄悄送其回山,就后来成才等人前来,也没打算露面,还想这倒省了去寻的功夫,正好一起磨炼。反正凭这几人法术道力,也查不出自己踪迹。谁料半途中杀出个高城。早听齐桓说过大概,故此见面认得,没想到竟还这般了得。本身天赋异秉,修为年久,法术、道力、法宝,哪一项都远超侪辈,向来自视甚高,谁都不放眼里。而适才双剑相交,挪腾变幻,却有了棋逢对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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