醍醐京弥只微微勾起嘴角,心不在焉地看着这对兄弟打闹。
小狐丸放下扫把, 把串在胳膊上的紫藤花环戴到了醍醐京弥的脑袋上。
醍醐京弥摸了摸脑袋:“谢谢。”
“发生了什么吗?”小狐丸帮他整理鬓角,“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不,没发生什么,”醍醐京弥垂下眼帘,“只是……发现了一些以前没发现的事情。”
“很困扰吗?”
“不。”
醍醐京弥闭上双眼。
“只是有点……害怕。”
小狐丸歪了歪头。
“一定没问题的,”他点了点醍醐京弥的额头,“能左右命运的,只有你自己。”
正殿里,身着绿色狩衣的神官燃起线香。
“京弥?”石切丸回过头,“今天不上课吗?”
“翘课了。”
“……”
“……”
“这种时候前来参拜,”石切丸用御币敲了敲掌心,“是想要祈求什么呢?”
醍醐京弥只摇了摇头。
“不管祈求什么,”他喃喃道,“都不能解开这个局面。”
庭院中,惊鹿一声,鸟雀纷飞。
“我明白了。”石切丸笑了笑,放下御币。他走到醍醐京弥面前,执起他的手,抵在额前。“那么……”
“祝您武运昌隆。”
当醍醐京弥离开神社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石阶从山顶的神社一直向下铺开,延伸出惊人的长度。
寒凉的夜色中,月亮被云雾遮挡,千亿星辰在空中闪烁。
“你一直在的吧?”醍醐京弥忽然开口,“我知道,你一直在暗处默默看着我。”
良久,当他因山风微微颤抖的时候,一层白色的布盖在了他的头上。
“是,”金发蓝瞳的山姥切国广站在他背后,“我一直在。”
“你从很早以前就在帮助我,早在其他人之前,”醍醐京弥没有回头,“但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为什么?”
“……因为,”山姥切国广的声音带着一丝懊恼,“你看起来……很高兴。”
在这个世界里,醍醐京弥有了新的家人,有了新的生活。不仅如此,在他看似平凡的日常中,还加入了吸血鬼这样的超凡要素,完全不会让人感到无聊。
他觉得自己出现在醍醐京弥面前,完全是妨碍。
“这个世界,”醍醐京弥抓紧身上的白布,“是场游戏吗?”
“……如果,这真的是场游戏呢?”
“……”
“……”
“什么嘛,”醍醐京弥扶住额头,身体蜷缩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吗?”
怎么会有这么戏剧化的事情发生?
“我的家人,朋友,过去……难道都是编造出来的吗?”
如果是游戏的话,一定是传说中的全息游戏吧。
“你,你们,又在其中……”
还没等醍醐京弥说完,山姥切国广从背后抱住了他。
“你才是,早就立于不败之地,”他的声音平静而真挚,“你掌控着我们的命运。”
醍醐京弥睁大了眼睛。
“我向你保证,我的一生,”他顿了顿,“都输给了你。”
话音落下,山姥切国广松开手。
醍醐京弥猛地回过头,身后已是一片空旷。
顺着这个角度望去,鸟居之上,冷月高悬。
云雾已经散去,星辰消失不见。
“差不多了,”醍醐京弥直视月亮,眼眶中感到一阵剧痛,仿佛被柔和的月光灼伤,“情报收集……到此为止。”
鹤丸国永揉了揉眼睛。
刚才……
“月亮,”他喃喃道,“动摇了?!”
下一刻,整个世界都动摇了。
梦境发生了大片大片的坍塌,过去、未来、现在的片段彼此交织,边缘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持续分解。
所有人伫立在原地,同时看向某个方向——醍醐京弥的方向。
“已经是极限了吗?”鹤丸国永挠着脑袋,“梦境又重置……”
像是褪色一样,鹤丸国永的身形变得影影绰绰。
不仅如此,他银色的发丝和白色的衣装像覆盖了一层灰,变得暗沉无比;眼瞳中有丝丝红色的雾气弥漫,略显狰狞。
这是沾染了污秽的表象。
“糟糕,”他透过自己的手掌,看到手掌背后的景色,叹了一口气,“再来一次的话,我可能撑不下去了。”
这是灵力不足造成的。
事实上,所有刀剑付丧神都面临着这样的困扰——和主人之间的契约被切断,缺乏足够的力量支撑形体,迟早有一天变回价值连城的铁块。
只不过,在其他人尚且游刃有余之时,鹤丸国永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没有主人帮忙过滤,再吸收这个的话,”鹤丸国永看向周遭暴虐的纯能量,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垮下来,“我会变丑的吔?”
纯能量是最为原始的力量,成分复杂不均。如果不经醍醐京弥这个审神者的调和,刀剑付丧神们会面临很大的风险。
暗堕的风险。
“污秽缠身的黑鹤,”鹤丸国永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会被主人讨厌的吧?”
话虽如此,可是比起被主人讨厌,还是再也跟不上他的步伐更糟糕一点。
他答应过要见证醍醐京弥的终末。
可这样一来,也许是他会先走一步也说不定……
“烛台切,”山姥切国广出现在烛台切光忠面前,一把揪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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