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尽,胜夭桃轻俗,繁杏雍华。
犹嫌污人颜色,谁云似、虢国娥眉。
烛光昏暗,美人华裳,一切都犹如诗中画,画中诗一般美好动人。
只是君梦令唇色微白,端坐在牢房里摆置的一张木床上,阖着眸子,眼下露出了几丝倦态。
看到君梦令的那一刻,颜不古感受到了胸腔里迸发出的那一股滚烫。
她不禁怔愣在原地,片刻,又暗骂自己贱,只见了一面就忍不住心驰神漾。
暗暗啐了一口自己后,她从衣袖里拔出了一根细铁丝,对着绕在那牢门前的铁链上的大锁的锁眼探了进去。
一边拨弄着锁孔,她一边仔细听着里面发出的“卡擦”声。
牢房墙壁挂着的烛台上已经凝了一层薄薄的烛花,浅浅的,宛若春日的嫩蕊初绽。
烛火恍惚间,牢房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颜不古闻声眉毛都不皱一下,继续拨弄她的锁。
等到来人离她越来越近,并且惊喜地喊她“古儿姐”的时候,颜不古这才放下锁,转身对着来人就是狠厉一脚。
“咳咳。”
来人一时不防,被踹倒在地,捂着胸口狼狈的咳嗽着,白皙俊朗的脸上一片通红。
“刷刷!”
跟在身后的两个玄衣侍卫见状连忙拔剑指向颜不古,眼里是如出一辙的冷意。
颜不古面色如常,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继续拨弄她的锁。
却是跌倒在地上的陈文谦急了,一边咳嗽一边怒斥道:
“肖山肖水,给本王把剑收回去!听到没有!”
肖山肖水闻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剑收回了剑鞘里,然后又将陈文谦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身着的一袭紫色华服已沾上了些尘土,就连上面的绣着的金丝牡丹都在此刻显得有些灰败。
陈文谦却不是很在意,刚从地上起来就忍不住欣喜道:
“古儿姐,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颜不古懒得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手上动作不停,不过一会儿,牢门上的那把大锁便被她撬开了。
“哐啷!”
她把大锁扔在地上,随后便一脚踹开了牢房大门。
阴暗潮湿的气息迎面而来。
颜不古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向坐在木床上的君梦令走去。
若是往日,依君梦令的性子早就警觉地睁开眼睛看着她了,哪像现在,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像座石雕。
颜不古抿紧薄唇,连忙向她快速走去。
来到君梦令面前,颜不古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竟已经是十分微弱了,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却不烫。
颜不古将君梦令一个打横抱起,而她也是毫无反应的乖乖任她抱。
颜不古抱着君梦令,冷冷地瞥视身后的陈文谦问道:
“你虐待她了?”
陈文谦闻言登时瞪大眼睛,摇头否认道:
“冤枉啊,古儿姐!君宫主来这几日,除了住的地方阴冷了些,吃食穿备上我都未曾亏待过她。每天都是好鱼好肉好酒招待着,更别提什么虐待……”
可他话还没说完,颜不古冷着脸上去又给了他一脚,声音冻的简直像是二月里的寒冰:
“还说没有?君梦令她喜素不喜荤,你王府里的厨子们做的那些油腻星子,她能吃得下吗?”
颜不古又气又心疼,忍不住对着他怒斥道:
“人在你这儿,你至少也给我照顾好,谁曾想,给你饿昏了!”
说完她转身抱着君梦令就往牢房外快步跑去。
陈文谦见状也顾不得身上的痛楚,连忙带着肖山肖水快步跟了上去。
颜不古朝着东侧厢房的位置,边跑边对身后的陈文谦吩咐道:
“快!去让几个丫鬟准备些清淡的米粥小菜来,顺便再端桶热水过来。”
“不需要大夫吗?”
“不需要。君梦令武艺高强,自己可以恢复,而且她也不喜欢在昏睡的时候被生人碰。”
陈文谦明了,赶紧停住脚步带着肖山肖水去吩咐王府里的丫鬟办事去了。
颜不古抱着君梦令来到了东侧第三间厢房,而后一脚踹
开房门,将她小心翼翼放在了铺着柔软鹅绒毯的雕花大床上。
她仍是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
颜不古望着她的睡颜,只觉心里一阵紧缩的疼痛。
酸甜苦辣咸,心里什么情绪都涌现了出来。
不过片刻,几个丫鬟就端着白粥小菜款步走了进来。
颜不古端着那碗白粥,用白瓷勺子小心翼翼地喂着她。
君梦令虽昏睡着,但迷迷糊糊间感受到白粥的温度,也是微启薄唇,下意识地咽了下去。
白粥才吃完,几个小厮就端着一桶热水进来了。
他们把水放下后就朝颜不古鞠鞠躬,退下了。
颜不古把白瓷碗勺放下,又把门关上后,竟是僵硬在原地,半天不动。
良久,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她轻咳一声,对着床上的君梦令朗声道:
“君梦令!你若是想让我帮你沐浴,你便睡着;若是不想,你就给我赶紧醒来!”
沉默片刻后,颜不古来到了床边坐下,一双骨节分明的纤手缓缓地解开了君梦令的腰带。
将腰带逐渐从她的腰肢处抽开,白色的宽袖长袍也随之散乱开来,仿佛一朵锦兰初绽,缓缓地,惊艳地,盛开在了颜不古眼前。
美人如画,白袍似雪。
外衣散开后,露出了里面纯白的里衣。
清清浅浅,沁人心脾的檀香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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