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遭遇就像是当头浇下一盆冷水。但是,没有任何人能找回逝去的时间。慎一紧紧抱住自己,
慢慢闭上眼睛。可是,这一整夜,安详的睡眠都没有降临在慎一身上。8 渥尔夫回
到巴赛尔后,每天都在等慎一的电话。他把办公室和家里的电话号码都给了慎一。但是,电话录音机里留下的,全是别人的留
言,秘书赛莉娜递上的讯息,也没有任何一项是「朝仓先生打电话来找您」。(怎么回事?明明说好回来后会
和我连络,怎么却音讯沓然呢?)今天也一样,只听到录音机的声音:『我是朝仓,现在不在家……』,渥尔夫粗暴地将话筒
丢回电话机上,叹口气。(回想起来,那个糟糕的晚上,慎一的样子的确很奇怪。要吻他,也心不在焉
…又不肯和我一起睡。回到巴赛尔后,不和我见面就算了,连电话也都不打。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渥尔夫把手肘支在桌
上,撑住沉重的头。慎一在逃避自己……尽管渥尔夫不愿承认,却不得不这么想。(但是……为什么?)
想来想去,渥尔夫还是不明白。的确,布兰兹在慎一面前,抖出了渥尔夫荒唐的过去,让慎一蹙紧眉头。但是,
关于那些事,渥尔夫自己也好好向慎一说明过了呀。(难道,那些说明还不够吗?)渥尔夫粗
鲁地抓乱一头金发。(哎……!总之,见不到面,什么都不能做!)现在的问题是,要怎
么样才能把慎一约出来谈谈呢?渥尔夫的脑中登时浮现奥利佛那张柔和的脸。「对了…
…先和他聊聊吧,奥利佛一定知道慎现在的情况……」在渥尔夫再度按下电话外线键的前一秒,橘色的电话信号闪了起来
。「渥尔夫?」电话的发声器传来赛莉娜的声音。渥尔夫想着也许这次是慎一打来
的,不由得紧张起来。「什么事?」「索恩萨尔先生找您。」渥尔夫大失所望,不
过,至少省了他打电话找人的时间。「接过来。」「是。」低声说完,渥尔夫立刻拿起话筒
。「喂喂,奥利……」「你到底对我心爱的学生做了什么!」不愧是世界级的歌手,音量极为可观,渥尔
夫立刻按住耳朵,呆呆地瞪着话筒,心里反复思索,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让自己电话还没打出去,人家就登门兴
师问罪了?「我之前就说过了呀,奥利佛。」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渥尔夫故作冷静地说:「我说过如果我对慎有
好感的话,就会认真去追求他,到时你不要来跟我说些有的没的。」「你以为我是老糊涂吗?那些话我当然记得。」
继续之前的怒火,奥利佛发出比往常更高亢的怒吼。「对不起,奥利佛,你可不可以冷静点跟我
说话?我的耳朵很痛……」「就是要吼到你耳朵痛!你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哎!我为什么会把你这种男
人介绍给慎呢?」这句话重重伤了渥尔夫的自尊心。「也不说理由,只一味地指摘我,你这种行
为就不过份了吗?」「你还想装无辜?」说到这儿,奥利佛的声音低了下来,不过嗡嗡声还不绝于耳。「渥尔夫
,我是拜托你,让慎变得有点人味。结果呢,慎回来以后变成什么样子了?简直像个空壳一样。」「空壳……?」
「不,该说他又多了层新的壳,还是超强型的壳,大概是为了防备你的攻击火力,所以壳的强度也提升了吧。哎……你到底
做了什么违背我要求的事……」「等等。」渥尔夫的脑中一片混乱。「你说是我让他变成
那样的?慎这么说的吗?」「他绝口不提你的事,只说『替我谢谢渥尔夫』。你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奥利佛叹了口气。「的确,慎回来后,所写的关于奥罗夫斯基的报告非常棒。但是,实际唱歌时,就没那么
好了。声音挥洒不开,一点自信也没有,他大概也发现自己的情况不佳,于是更焦虑,结果变成恶性循环。」在那种状
况下,他的确不会打电话给自己吧……渥尔夫听着奥利佛的叙述,心里这么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奥利佛很直接地问。「吵了什么莫名奇妙的架?慎是没有说,不过应该是这样吧。」「嗯。不过,我想那不是主因。
」渥尔夫把在维也纳的生活情形全告诉了奥利佛,一直说到慎一态度的转变。只有说出来,奥利佛才能判断真相。
如果是自己的错,那无论如何他都会补偿慎一的。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在无意识中伤到了慎一,渥尔夫的心就痛得几乎要破碎
了。「……总之,我是真心爱慎,我爱他。慎也说他有同样的感觉。我们二人在一起很幸福。这样为什么会伤到慎…
…我还是怎么也想不通。」奥利佛静静听着渥尔夫的话,也没帮腔,最后发出痛苦的声音。「哎、哎
……这是思考模式的差别!」渥尔夫皱起眉头。「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忘了日本人比我们感性、神经更
纤细呀?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一回事……」奥利佛开始解释。「日本人谈恋爱,往往是不靠言
语来推敲彼此的感情。这一方面是不确定对方的真意,另一方面也是怕说出自己的感情后,会让对方感到困扰。但是,这么一
来就有可能猜错对方的心意,产生误会。你们之间大概也是这种情形吧。」渥尔夫咬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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