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依虹。”
“是,我知错了。”
薛先生低头耸肩,耷着眉毛瘪着嘴角,就差牵着那谁谁的衣角说“阿爹我错了别收我的糖我会改正的”。
那是何等委屈!何等媳妇脸!
当然,这些翠浮游是看不见的。同时他也没注意到,因为一直在和薛依虹闲扯,他们已经落在敖千机后头好远。
等到二人终于追上在路边等得不耐烦的敖千机,三人也已进入月笙境内。
距月都不远有座小镇。因其北至月笙,西达犬戎、太升,东连鲜卑,也算是交通要道。
镇中酒肆甚多,大概是为往来行人商贾提供食宿歇息之所的缘故。
北地极冷,北方人多食牛羊肉与羊奶酒暖身。小镇空气中弥漫的膻味熏得薛依虹直反胃,敖千机也是,面色青灰,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翠浮游跟在后面慢慢往前挪,似乎不受那熏人膻味的影响。
等三人慢慢磨蹭出镇甸,走到月都关口,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一般来说,天黑了就该关城门。无论哪个国家都是这样。
所以说,当薛依虹顶着张白花花的死人脸挪到月都城门口,迎接他的,是人家冰冷厚实的黑漆木门。
“啧,看起来今晚月笙的准皇子和七王妃要委屈一下,以天为盖地为席了?”敖千机倚着城墙,一脸的幸灾乐祸。
一个眼刀扫过去,薛依虹狠剜了敖千机一眼。后者满不在乎,走到冷得脸都青了的翠浮游身边,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对方肩上。
“那边的树林背风,去那等等吧。”
敖先生一脸“我是好兄长”的表情,末了还帮人把大氅的带子系上。
翠浮游笑了笑,道了声“多谢”便牵着自己的马,走向一旁的红松林。
“嘁…差别待遇……”抽了抽鼻子,薛依虹打量了下城墙的高度,眼见冲城楼的守兵喊话基本上不可能了,此君甩开扇子遮住脸上的愤懑表情,叨叨着挪到自己的小驴旁边,拎起马兜左掏右掏,然后他掏出了一只长得很像菜鸽的信鸽。
敖千机一个趔趄,差点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瞅着薛依虹鼓着脸颊从马兜里又掏出一张写了字的布条捆在鸽子腿上,然后嘟囔着把鸽子放飞,敖千机纠结得半张脸都抽搐了。
☆、第三章 那些日子
对于像翠浮游这样畏寒的人来说,待在月笙这样的地方最是煎熬。呼呼不绝的风刀子夹带着雪粒,刮在身上足够让人喝一壶。
躲在林中一颗较大的红松后头,翠浮游倚着自己的马,有一搭没一搭地捋着马儿长长的鬃毛。
冻人的北风被挡在林外。少了如泣似咽鬼夜哭似的风声,夜晚的松林静得有些诡异。
突兀的,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引起了翠浮游的警觉。然而待那人走近,他却松了口气。
来人径自上前,动作轻柔而有力地将翠浮游拥入怀中。后者叹了一声,无奈,却也带着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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