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还没发现自己又被戏弄了的人最终彻底出离愤怒,司蝶很善解人意地开了口,“其实暗那个样子并不是想伤害谁,所以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被拉回神智的墨弦先是一激灵,刚才余光里貌似瞟见了永夜充满笑意的眼神,再要确认的时候却被司蝶的话打断了,他突然想起关于暗还真是有点让他在意的地方,于是就顺着司蝶的话问道,“看琉璃好像特别讨厌暗诶,过去发生过什么吗?”
本来是不想让气氛过于僵持,没想到会被问到这样一个问题的司蝶先是愣了愣,然后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一直平和柔软的笑容中突然掺杂进了无尽的苦涩,“琉璃有一个弟弟,感情非常好,”墨弦为这个信息瞪圆了一双眼睛直接无语问苍天,脑海里不禁浮现两个琉璃站在面前的景象,出于本能地恶寒了一下,“七年之前他突然失踪了,琉璃简直发了疯一样地到处找,后来他到了暗那里想要打听弟弟的下落……”司蝶顿了顿,仿佛这是痛苦的回忆般闭起了眼睛,“暗明明知道,但是却不肯说。后来琥珀死了……琉璃虽然知道这并不全是暗的错,但是心里的隔阂却是除不去了。”
墨弦很想问这到底是为什么?暗的情报究竟是哪里来的?还有他……为什么不肯帮助琉璃呢?
但是最终什么话都没有出口,语言刹那间就变得苍白异常。
司蝶停下脚步,笑起来,“好了,就是这里。”他的眼中已没有痛苦的神色,只余下寂静的波纹,“暗一定也不想那样,我相信他。”
于是直到最后走进门的时候,墨弦都忘记了对司蝶抱怨说“明明应该准备两间房的啊”之类的。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个当事人已经毫无罪恶感地进浴室洗澡去了。
听着门后传来的哗啦啦水声,墨弦站在床前无语问苍天。
他和永夜的事情究竟是被周围的人怎么看待了啊?怎么可以这么自然而然地就安排他们一个房间啊?一个房间就算了那也得给两张床吧?否则要他怎么冷战下去啊!
虽然事实是他们两个的确每天都是相拥而眠,但是真的被旁人这么二话不说地安排在一起还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可能原本还没觉得那么郁闷的,但现在可是重要的冷战期间(到底哪里重要了),等会儿究竟怎么逼永夜去睡地板?
关于睡地板这一问题:
首先,小墨同学显然忘记了蝶轩这种大公会的主城绝对是有够他一年365天每天都换一间的客房的;其次,他好像也过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竟然很天真很烂漫地觉得自己是能够战胜永夜大神的。
脑内妄想一般都比较轻松愉悦,比如说墨弦已经在放映永夜乖乖地正座、低头拜谢认错并且发誓以后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剧场,嘴边漾开颇为自说自话的笑容。
永夜从浴室出来就不意外地看到那张呆脸,十字刺客绷着脸想忍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站在床头歪着头意淫的某只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般瞪圆了眼睛,一激灵之后迅速回神,全身的毛都炸开般警惕地挪了两步,“你,你笑什么笑!”
虽说要冷战,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反击的话感觉又要被欺压下去了。
但是天可怜见,小墨同学全无底气的那一声抱怨在对上永夜眼睛的时候,连尾音都被抹杀了干净。
赤着上身的十字刺客有着锻炼良好的肌肉线条,简直漂亮得某魔法职业自惭形愧,恨不能重新过一下人生让自己变成肌肉型人物,墨弦同学本来对美的抵抗力就无限趋近于零,于是在那一瞬间脑筋就成功转不过弯,他只听到耳边“嗡嗡”的鸣响,仿佛是机器超负荷运作要宣告当机的前兆。
不过下一刻,他却发现了永夜的左臂上那沿着肩胛骨整整齐齐划开的一道疤痕,半节指头的粗细,长长地爬满了他的视线。
触目惊心。
他简直无法想象那样的痛楚,是怎样严重的伤势才会留下这样刻骨铭心的伤痕?小时候跌跌撞撞的痕迹随着年龄的增长都渐渐淡了,于是他不能理解究竟是怎样的情况下才能真正在人的ròu_tǐ上铭刻上永恒。
这样的一个时间节点,他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种几乎像是要把永夜的手臂完整卸下来般的……伤痕。
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有疼痛的感觉划过了心尖,他眨着眼睛发现自己言语不能,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灯光开始摇曳,周围的一切散发着给人温柔般错觉的光晕,墨弦生生定在原地,一切赌气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想张嘴问永夜你疼不疼,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不过问往事仿佛是一种心照不宣,于是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一种方式去涉及这个人的过去,内心翻腾,他却只有流泪的余欲。
永夜只是静静地和突然又自顾自掉眼泪的人对视,这种时候调侃他说“明明要把自己的心冰封起来却还为了别人掉眼泪,傻不傻”也许就能把事情一笔带过,然后云淡风清。
但是傻不傻,这句话根本问不出口。
有人为了你落泪,那样的表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黯淡,还不能出口安慰那个笨蛋,你才该扪心自问:傻不傻。
从小失去父母,每天进行严苛的训练,被当作工具使用,永夜没有悲伤也没有落泪,泪腺干涸在哪一年早已在黑白的过去残影中不可考证,但是却在认识墨弦之后,发现有人会为了他掉眼泪。
虽然要面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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