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想提醒一句,林科长,这个案子,我赢定了!”
“胡律师未免也太有自信心了吧?这个案子还没开庭呢,现在就说胜负太早了吧?”
“既然林科长不信,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赌吴翠花五天之内必定从看守所里出来,而且再也不会进去了。”
“呵,胡律师你不觉得你这句话太搞笑了吗?吴翠花前天才被逮捕,又是重大恶性杀人碎尸案的嫌犯,手铐脚镣一样不少,你赌她五天之内恢复自由,你没发烧吧?”
“提醒你一个错误,我赌的是她从看守所里出来,没说是恢复自由。废话少说,赌还是不赌?”
我仔细盯着胡璃,他表情一如往常的那么波澜不惊,双眼深遂如海,根本看不见底,让人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正是这样的人才让我觉得害怕。我反复考虑仔细掂量,虽然觉得吴翠花断没有五天之内就能出看守所的可能性,但知道胡璃是有名的奸诈,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故而心下却仍是不敢答应:“检察官不能参与任何形式任何性质的赌博,所以真对不起,不能和胡律师打这个赌。抱歉!”
打发走了胡璃,我立即进看守所办手续提审吴翠花。今天值勤的是去年新来的大学生小吴,见我提审吴翠花,一边办手续一边嘀咕:“我见的嫌犯也不少了,但看她那个老实样,真的想不到会这么狠心。”
我心中一动:“是吗?她很老实?”
“嗨,可别提了。老实疙瘔一个,进来后让坐就坐,让站就站,让干啥干啥,受了欺负也不吱声,都不知道她怎么会那么狠的!”
“对了,小吴,你先别急着带她去讯问室,带我去她那监仓看看!”我打算先观察观察这个杀人碎尸的“老实人”。
到了吴翠花的监仓,小吴从小窗户外指给我看:“最角落的那个站着的就是!”整个仓里的人除了她全坐着,吴翠花低眉顺目的站着,今天的劳动是做塑料花,吴翠花需要不停的弯腰从地上拣出原料,再直起腰把花和茎接起来,我正在奇怪她为什么不坐下来,只见她伸直腰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旁边那个女犯的头发。那个女犯哼了一声,二话不话,“啪”的就是一个耳光:“没长眼呀,姑奶奶的头发你也敢碰。给我继续站着干活,不准坐下来!”我以为吴翠花要还击或至少要报告管教,却没想到吴翠花挨了打之后不敢吱声,反而更加小心的做工。小吴似是看出了我的奇怪,解释说:“她就是这样,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我隐隐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具体是哪不对:“小吴,你是说她不喜欢说话,不管问什么都不出声?”
“是呀,我们所长发现她被人打了,问她具体情况。她也不说话,逼急了才说不知道!来了好几天了就没见过她说话。”
不对呀,卷宗里可是说她的认罪态度很好,刚一问就竹筒倒豆子什么都交待了呀!我立即意识到这里面有猫腻:“小吴,立刻带她到第七讯问室,我要提审!”
吴翠花被带来了,老实低着头的坐在我面前,手铐铐得她的手腕处青紫了一圈。我让小吴给她松了手铐,小吴不太乐意:“林科,这不太好吧,她是重刑犯,不能随便松刑具的!”
“让你松就松,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怕她一个老年妇女,说出去也不嫌丢人!”我骂道。小吴无奈,只好松了手铐。吴翠花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决定开始。
“先喝口水吧,看你嘴唇都裂开了!”
她眼神中充满了受宠若惊的惊慌:“我不渴,谢谢!”
“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眼神中少了份慌乱:“今年9月就50了。”
“进来有几天了吧?”
数了数手指,“8天了!”
“吃的还好吧?”
眼神里防备的色彩淡了很多,“吃的挺好的,每餐饭都有肉,还有汤喝!比在家里都好!”
“没人欺负你吧?有人打你吗?”
“没有,这儿的管教严着哩。”
眼看着吴翠花越来越放松,我开始逐渐接近主题:
“身体怎么样呀?”
“不行了,以前干一整天活都没事,现在不行了,天一黑就犯困!”
破绽露出来了,我暗暗冷笑:“那你睡的怎么样呀?”
“咳,我睡的可实沉(方言:意即睡的很香,不易被人惊醒)了,打雷都吵不醒我!”
“一般什么时候睡呀?”
“这儿规定晚上8点半睡觉。”
“那在家里呢?”
“家里更早哩,8点不到就睡了!”
哼,验尸报告说朱安死亡时间是凌晨一时到三时。你吴翠花平时8点不到就睡觉,你不会是半夜里梦游起来杀人吧?我神色一凛,声调从刚才的温和陡然变得极为尖厉,声音异常严厉而冷酷:“吴翠花,朱安是在凌晨一点左右死的,那个时候你正在干什么?”
吴翠花被我突变的声音吓了一跳,本能的回答:“正在睡觉。”
“那你还怎么杀人?!”
吴翠花这才反应到她刚才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睁大了眼睛嗫嚅着不发一言。
我鼓起眼睛,两道锐利的眼光直射过去,嘴里再吐出一个丝毫不带体温异常凶狠的字:“说!”
吴翠花愣了半晌,突然跪在了我的面前,大声的嚎哭着:“是我杀了人,我该死,我千刀万剐!我求求你枪毙了我!你枪毙了我!求求你!我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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