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渡凑近他,伸手揽住纤细的腰身:“陵,你怕么?”
楼陵旋身将收起的图画装入行囊中,顺势脱离严鸿渡的怀抱:“子虚乌有的东西,没什么可怕的。”
严鸿渡极不自然地收回手,说:“也是。”
斜阳挂山头时候,严楼二人,到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位于逵达与滨洲中间,方便往来或从商或探亲或游玩的客人。
因为附近就这家客栈,于是本来的不大的店经常性客满,今晚,也不例外。
“真的没有房间了?”楼陵逼问,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洁癖如他实在不可能会去跟一大堆不认识的人共挤一炕。
客栈老板战战兢兢地说:“真的没有了……”
楼陵眉毛一挑,扯下严鸿渡腰间的钱袋,全部倒在柜台上,刚好十两。
“现在呢?有没有?”
只见掌柜的老鼠眼乍然放出金光,他连忙说:“有有有,刚好有一位客人退了房……我刚刚怎么就没想起来……只是只一间,您二位……”
“无妨。”楼陵说。
“那,我让小二带二位上去。”掌柜的转向小二说:“带二位爷去二号房。”
小二一听,脸色随之一变:“掌柜的……那是……”
“闭嘴!快带二位爷上去!”
楼陵意味深长地看了掌柜一眼,便随之上楼。
到了房前,小二颤抖着手举起钥匙,怎么也对不准房门上的铜锁。
半天,楼陵终于看不下去,夺过钥匙,伸入锁孔,却转不动了。
“你确定这支是这个房间的钥匙?”
小二把头点得像啄米鸡。
楼陵又来回试了几下,铜锁依然纹丝不动。
楼陵恼了,举手为刃欲将锁一刀两断。
严鸿渡见状,从后面搂住楼陵,仗着身高的优势,将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手握住他的手,楼陵眉头微皱。
“开这种锁要有耐心。”严鸿渡只轻轻一拉一转,咔嗒一声,铁将军终于放行。
楼陵跨前一步猛将门推开,却不愿踏入了。
只见房中厚厚一层灰,诸葛亮的八卦阵布了一个又一个,一点也不像老板所说,刚刚住过人,除非刚住过的是蜘蛛精。
“还不快清扫干净。”严鸿渡支使小二,小二看着被打开的房间,表情扭曲,腿肚子抖如糠筛,严鸿渡戳了他一下,他立即跳起来,大喊鬼啊!!然后神速消失在鸿渡的视野中。
“……”严鸿渡终于后悔了,他走了谁来打扫?楼陵?算了吧……他打扫的话这里就要从盘丝洞变成瑶池那个朦胧仙境了。
费了好长的时间,总算是把房间打扫完。
楼陵这才肯高抬贵脚,踏入房中。
一进房,只觉气温骤降,犹如换了一个季节,由四月初夏,变成九月晚秋。
有一瞬间,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冤……”由于声音不大,楼陵分不清是“冤”还是“怨”。
他环顾四周,除了那个正在收拾被褥的严鸿渡,并无他人,连刚刚人来人往的走廊也安静得可以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窗外屋顶上一只炸毛的猫对着他,摆出蓄势待发的姿势。
楼陵一挑眉,猫“喵呜”一声惨叫,连滚带爬逃下屋顶。
“我去让店家换一套被褥。”严鸿渡交待一声便走。
严鸿渡刚踏出门,楼陵又听到了“冤……”,这次比刚刚来得清晰,却依然分不清是冤还是怨。
楼陵背脊一凉。
突然,他看到一个女人。
正确来说,是他看到在镜子里,有一个女人,美丽的女人。
她正对着镜子梳妆,可是,梳妆台前,空无一人。楼陵却清楚地看到,她正梳着一头如云秀发,将头发挽起,插上步摇珠花。然后描眉画目,胭脂将她本来就美貌的脸修饰得更美艳动人。她梳理好一切,站起身。楼陵才看清,原来她一身红色霞帔。她缓缓走到楼陵面前。虽然楼陵并没有在镜中看到自己,按照摆设来说,确实是走到他面前。他只觉得寒气逼近,四周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冷。
她踏上椅子,三尺红绫悬上屋梁。
一套,一蹭。
鲜活的生命,在楼陵面前,慢慢消磨殆尽……
“陵,陵……”
楼陵睁开眼,看到的是严鸿渡关心的脸。
“怎么睡着了?”
楼陵有些茫然,抬头看什么都没有的屋顶。
“到床上睡吧,被褥都是全新的。”
严鸿渡为他除去鞋袜,将他扶上床,自己也躺下,将他抱入怀。
楼陵似乎睡迷糊了,任由严鸿渡带上床,任由他拥抱,再次沉沉睡去。
严鸿渡看着他熟睡的脸,以唇轻触他的耳朵,在他耳边低语……
“隆隆……”夜半惊雷惊醒了熟睡的严鸿渡,他睁眼一看,却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虽然是暗夜,可是楼陵的眼,却意外的清楚,他的嘴巴张了张。
又一声雷炸响,严鸿渡听到了,仿佛耳语一般,楼陵的话,他说:“杜茉。”严鸿渡也看清了楼陵眼中的惊恐。
伴着轰鸣与闪电,严鸿渡猛回头一看。
一个身着霞帔女人,吊在屋梁上,手却僵直地指着他。
雨,开始下了。
严鸿渡不晓得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反正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陌生的屋顶。他张望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正睡在地上。
“严大少,日上三杆啦!”楼陵居高凌下地看着他,顺便将一床被子往他身上一丢。
严鸿渡拉下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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