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上一任军队总指挥官的女儿,在家时礼仪课程从来只是敷衍了事,倒是对骑术和剑术兴致勃勃。她十五岁时便偷偷溜出主城参军,成为第二军团副指挥后载誉归来,在庆功会上和我父亲一见钟情。
嫁入领主府后母亲依然不喜欢贵妇生活,她时常一身劲装带我到大榕树下,让我坐在树下拨动竖琴,她在飘动的音符中练习剑术,那时风声渐起,树叶飘扬,她在其间极为好看。
我是领主权杖的继承人,每天有数不清的课程和晚会要参加,记忆中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光便是在这树下和母亲度过。有一次母亲说要教我做鸟窝,我便和她一起做了十余个,挂到树上的各个地方。
十几年过去了,风吹日晒,雨打雪落,这堆不经用的木头竟也只剩下一个了。
我记起来那架灿金色的竖琴一直放在书房的书架顶端,只是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弹过它了。
也不知道能弹给谁听。
我再仔细端详这棵树,树干粗大,深灰色的树皮皲裂成一块块的碎片,狂野生长的枝干无人管束,将一方天地笼罩出森林的感觉,和我记忆中的它别无二致。
可我知道它变得更加苍老,在一步步迈向它的归途。
“卡拉扬团长到了吗?”我心中涌起酸涩难言的感觉,又不想让唐尼看出来,只能生生把话题引向别的地方。
见我终于放弃给自己立雕像这种疯狂的想法,唐尼大喜:“到了,正在会客厅等您。”
卡拉扬是主城骑士团的团长,我让他提前准备三个月后在星斗森林举行的秋狩节,他来向我报备初期的准备情况。
秋狩节是梅洛斯每年最重大的节日,农民和平民庆祝一年的丰收,感激光明女神的恩赐,我则带领贵族们前往星斗森林狩猎,彰显勇武的传统。
这星斗森林说来还有一件趣事,相传曾经有一头远古红龙栖息在星斗森林里,正是因为靠她留下的龙息滋养,星斗森林的植物和野兽才生长得格外茁壮。龙在梅洛斯是神圣的象征,我继位之初有几位历史协会的成员编出一份报告,说我与这头红龙有些微的血缘关系。
我觉得他们在嘲讽我的脾气和红龙一脉相承,暴躁无常,就把他们一人拉出去抽五十鞭子后扔到历史协会门前。从此历史协会的人闭嘴做他们的研究,听说前两天在云国的历史交流会上震惊了一众学者。
卡拉扬每年都负责筹备秋狩节,他一向做得很好,我很放心。今年的秋狩节我决定邀请其余五国的领主参加,请柬已经发出去,所以要更加认真布置,不能失了我梅洛斯的气势。
卡拉扬再三保证不会出问题,我让他退了下去。下午的时光悠长,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和煦温暖,我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问唐尼艾尔伦在做什么。
“昨天府上溜进来一只野猫,我带人过去准备把它赶出去,艾尔伦路过把它抱走了。”
连艾尔伦都有玩伴了,我却没有。
“让他养着玩吧。”我从座椅上起身,吩咐唐尼说:“别让人吵我睡午觉。”
第8章
梅洛斯的夏天从指缝间溜走得飞快,当艾尔伦把斗篷披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夏季的末尾。
相比于面朝黄土在农田里辛劳,或者在贵族家里做最低等的脏累活计,当我的奴隶实在算不得是一件苦差事,虽然死亡的风险确实高了那么一点点。艾尔伦分内的唯一事情就是在床上好好伺候我,可是我总是会让他也很快活。
我和艾尔伦相处得很愉快,我依然喜欢在床上挑逗他,艾尔伦慢慢学会坦然接受我的调戏,不过有时他还是会面红耳赤,害羞地按照我的要求吻我。
我不想他在房里闷着无聊,给了他在后花园随意行走的权力,唐尼说这违反梅洛斯的奴隶法,艾尔伦不应该有超越其他奴隶的权利。
我听后认真审视了一下我暴君的名声,然后心安理得地宠着艾尔伦。
我斥退侍女,把手搭在艾尔伦的肩膀上,艾尔伦正在为我系上斗篷的系带。系带有些长,他皱着眉头琢磨怎么能把它系成漂亮的形状。
几个月的相处已经让艾尔伦褪去锋芒毕露的凶狠样子,他温驯又认真的模样十分好看,熹微的阳光撒在他的脸上,连上面细小的绒毛都染上淡淡的金色。我抬起膝盖在他胯部乱蹭,艾尔伦闷哼一声,亲了亲我的额头。
我和他约定过,亲额头代表的意思是“别闹”。
我坚持继续撩拨他,艾尔伦手一抖,把系好一半的系带弄散了。
我笑着看他一眼,接过系带自己打上优雅的绳结,艾尔伦万般无奈地低头看自己的下身,他今天穿的是一条不算松垮的裤子,那里的凸起相当明显。
“自己解决吧,午后在皇后亭等我。”我心情大好地出门去接待云端之国莫扎的领主,莫扎一向管理松散,这位大人更是热衷游山玩水,提前一周就带着他的外交官过来,摆明是过来游览梅洛斯的好风景。
我曾经的礼仪课老师无数次地教导我,微笑是作为领主最重要的一个表情,如此我的属民才能感受到如沐春风的亲切,从而产生安全感,这样他们会更乐意服从我的统治,尽管后来我发现对我而言不笑或者冷笑的效果可能要更好。但是面对云国的领主,我摆了一上午的微笑,嘴角都快笑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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