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青默然,这个客人确实很奇怪,但他一言一行却又不像没有理智的人,与其说他是神经病,不如说他是一个探索者,他好像对这个世界全然陌生,正在一点一点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
张乐聪吃完一串贡丸,奇怪的客人也吃完了一串贡丸,张乐聪喝了一口汤,他也跟着喝了一口汤。张乐聪忍无可忍,放下纸碗,冲着人道:“喂,你干嘛学我啊?”
怪人一脸无辜地放下纸碗,反问:“这……是不能学的吗?”
张乐聪没了气焰,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扭头求助夏冬青:“冬青,你来管管你的客人。”
夏冬青真有一种躺着中枪的感觉,那人再如何古怪也只是他的客人,他哪有资格管对方。
但那怪人听到夏冬青的名字却似乎来了兴致,跳下椅子走到他面前,细细地看他:“你是冬青?夏冬青?”
夏冬青点点头,这剧情进展太神奇,他有些适应不过来。
怪人突然拉住夏冬青的手臂,把他拉到张乐聪旁边的椅子上,示意他坐好,然后自己又坐回了张乐聪对面。
等到王小亚“不甘示弱”,跟着坐到吧台边后,怪人才幽然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耐心听故事
古怪客人的故事发生在很久以前,久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个四处修行的散仙,他的师傅给他取名羿白。
羿白是个脾气古怪的散仙,他虽位列仙班,但对自己的修为从不上心,常被他师傅批为不思进取。
不思进取的羿白去过很多地方,北边的极寒之地,东边的金乌栖处,都有过羿白的足迹。去过很多地方的羿白惟独有一个地方没有到过,不是不想去,只是时机没有到。
某日,当羿白躺在草原上夜观星之际,流星划过,落入凡间,羿白知道,他去那个地方的时机马上就要到了。
羿白没有去过的这个地方,其实并非什么秘境,这个地方,在仙人的口中被称为冥府,在凡人的口中,则被叫做地狱。
羿白位列仙班,要去地府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仙界规定了仙人们没事儿别到其他地方串门儿,但若你认识个把地府官员,被请去地府做个客,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羿白在地府一呆就呆了半年,呆到地府上下大小喽喽都和他熟稔得唤他一声“白公子”,呆到他和想要找的那人成了近友,并且对他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地府虽然没有日夜之分,但也有正常的作息。这日,羿白与这位近友相约到三途河的源头对弈品茗。
三途河里虽然浸没着不计其数的亡魂怨灵,但三途河的源头却是个世外桃源。那是地府唯一一个拥有阳光的地方,明亮的光线照射一片方圆,天来之水涓涓而泄,淌到地上,倾流而下,最终变成了地府的三途河。
而在河水的源头之处,那片明亮的光线之下,树木青葱,鸟鸣蝶舞,仿若世外桃源。
羿白到这里的时候,他的那位近友槲生已经坐在带来的棋盘边上摆起了子,青丝白衣,眉目恬淡,比之羿白,更像个踏足九天的仙者。
羿白笑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槲生见到来人,没有多言,给羿白手边的杯子倒满茶水。
羿白端起杯子放到鼻下闻了闻,茶香清淡,却让人心旷神怡:“是桃止山上五百年才长成一株的茶树,难得珍品,多谢槲生兄弟款待咯。”
“还望这桃止山茶不要让羿白大哥失望。”槲生一边悠然地说着,一边将之前摆在棋盘上的棋子一一分开,收入盒内。待到棋盘上的棋子全被收回去,他才执一黑棋,放到盘上。
羿白也不多言,执起白子,落到棋盘上。
槲生不是个多话的人,下棋便认认真真地下着,羿白知道他这种性子,收敛着心神,认真同他下棋。两人一来一回,下了大半个时辰,棋盘上的棋子摆得七七八八,刚好轮到槲生落子。
他一手捻着棋子,一手摩挲着下巴,对着棋盘看了许多,终是将手里的棋子丢回盒中,丧气道:“羿白大哥棋艺高超,槲生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羿白莞尔,却也没有多高兴,这样的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槲生的棋艺……实在勉勉强强:“兄弟不要气馁,与上次对弈相比,你可是大有进步。”
得了羿白的鼓励,槲生脸上恢复了几分生气,眉眼带笑:“多谢羿白大哥。”槲生五官端正,至多只是清俊,但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之间的风采却会让人觉得风情万种。这样的脸,按说在地府当差是不合适的,缺乏威严,无法震慑亡灵。
于是槲生只能收敛起他的笑容,用面无表情的疏离感来给鬼魂增加压力。
羿白看着槲生难得露出的笑颜,眼神流转,垂眸收拾棋盘上的棋子,道:“来,咱们再来一盘。”
“不了,羿白大哥。”槲生拒绝,“我晚些还有事情,要先回去,下次有机会再与大哥对弈。”
羿白应允,他在槲生面前历来都是宽容且随和的。
槲生收拾好棋盘和茶具,正待要离开,却又回转过来,欲言又止地看着羿白。
羿白不动声色,笑得从容,没有主动开口询问。他了解槲生,若他开口,槲生不会对他坦言心事,相反的,他不开口,槲生反倒会告诉他藏在心上的秘密。
果不其然,槲生犹豫片刻,垂眸问:“羿白大哥,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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