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盘中的馒头上,多了一点刺目的朱砂。
南宫子夜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轻轻地取出里面的纸条,展开后却看见了自己不愿意看见的三个字。
晏倾城。
除此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确定的资料。可以说是毫无破绽。
可是南宫子夜手中还掌握一条线索。
七月初六后院。
“才初秋的天气,怎地已经这样冷了。”晏倾城拢了拢领子,“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该把披风落在车里了。”
“我着人去取。”楚千红正转身欲唤,却听晏倾城道:“我的东西不要别人碰。”
楚千红宠溺又无奈地看着她,道:“那我去去便来。”
等到她的背影远去,晏倾城才收起了神色,走到一处树荫下,对着空气说道:“你来了。”
语气平和得像在问候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南宫子夜从檐上跃下,今天她没有戴着面具,一袭白衣衬着颊上的红莲,越发显出一种清冷的妖冶。
“你还是不带面具的时候好看。”晏倾城依旧笑得没心没肺般勾魂夺魄。“你要杀我么?”
“你说过的话里,有一分真心么?”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一句,仿佛今日不是为了来完成任务,而仅仅是来追问这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一样。
其实那天南宫子夜并没有真的被迷倒。
楚千红低估了燕子楼培养杀手的手段,天下毒药都被试过几百种的人,怎么可能连区区mí_hún散也未曾察觉。
“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没有。”
晏倾城说完,依旧笑着,闭上了眼睛。
南宫子夜终于还是出了剑。
剑依然很快,一瞬之间就刺破了心口的肌肤。
可是苏依依的飞刀比她更快。
就凭晏倾城与燕子楼之间的千丝万缕的利害关系,苏依依就绝不可能让她丧命。
可是她算到了结果,却没有算到过程。
或许过程也只是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让人死心的答案。
苏依依将南宫子夜带回了燕子楼,交给她一个包袱,里面的盘缠足够寻常人十辈子的花销。
她说,你带着这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苏依依不是内疚。苏依依不可能内疚。
她原本打算说出当年的事情,然后看看面对自己服从了二十年的人其实正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的事实时,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同样两手沾满血腥的子夜,会是如何的反应。
可是后来她发现二十年的等待太长了,长到越接近越让她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她教会她冷心,教会她绝情,告诉她不要对任何事物抱有好奇,甚至洞悉了她全部的心事,直到她看见她宁肯对自己心动的人挥剑,也没有违抗她的命令。
有些事情,也许知道太多,才是最残忍的吧。
苏依依看着窗外的落叶,又一个秋天要过去了。
☆、尾声
尾声
厢房。
楚千红一进门就看见一地凌乱的酒坛。
去年酿的瑞露,前年酿的青田,大前年酿的碧香,甚至连那坛她藏了十年的杭州秋露白也未能幸免。
她的心不禁狠狠一痛,可是一看到那个罪魁祸首坐在地上了无神采的样子,偏又生不出责怪她的心来。
楚千红无奈地沉下脸色,夺过那醉鬼又欲往唇边送的酒杯,寒声道:“你要滥醉,我不管你,但你好歹听我说完两件事后再醉死。”
“不是与你说了,不重要的事不要拿来烦我。”
晏倾城脸色一沉,竟是从未有过的冷峻。
“与那杀手有关的,也不听么?”
楚千红满意地看着她的眼中渐渐有了焦距,随后又暗淡下去,才满意地继续:
“这第一件事么,就是我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虽然只偏了半寸不到,但就算整剑没入,也不是救不回来。”顿了顿,又道:“你那位杀手妹妹出道十几年来从未失手,此番如此,想来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你。”
晏倾城一听此言,半信半疑,却又有些难以言明的喜悦。“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因为我讨厌你试探的方式,还有,竟连我也瞒。”楚千红瞪了她一眼,才复道:“好在收效似乎也不错。名满天下的晏老板,的确不会做赔钱的买卖。”
晏倾城沉吟一阵,又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这第二件么,就是我给你雇了个贴身保镖。”
“保镖?我一直都有暗卫,要保镖作什么。何况我的武功你还不知道么。”
“可是这个保镖剑术一流,温谦有礼,哦,就是有一点不好,挺好看的一姑娘,脸上不知怎的总要戴着个面具……”
晏倾城猛地转头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但楚千红却确定似地,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晏倾城本就善饮,此刻醉意更是完全退却。
只见她踉跄起身,推开房门。
门外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然后又似不敢看她似地低下头去。
秋露白如玉,果真沁人心脾。
番外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才十岁,一个人在燕子楼的后山那里练剑。我对你笑,你理都不理我。”
“这都是些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啊。”
南宫子夜扶额。
某人最近特别爱追忆往事,这也就算了,追忆完了还要得出一个“原来你一点也不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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