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是吧。”看见呈延也点着头,罗衣回答。
“可是,”丘念却变了委屈的模样,竟抽噎起来,“娘亲说过要给丘念一个小妹妹的……”
一时静寂,笑声轻快的响了起。便是呈延与安刑此时也肆意而笑,没有了往日的严肃沉重。而看着盏秋的微笑,罗衣合了眼。这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吧,盏秋现在那样的快乐。肩头一重,罗衣向旁看去,染雲靠在他肩上微笑着看向他,那微笑,让他安心。
在欢声笑语中,安刑独自退到一边,静静看着几人,而染雲也走了出来,垂首礼过,还带着先前的尊敬。
“大人,当今王朝极不安定,我听说有许多人有意找回呈王……不知,你们可还有此意?”
安刑看了她一眼,平和浅笑,“你觉得如何?”
“……东王实在算不上贤能之人,现在也只是身旁几位臣子勉力辅佐撑住局面。”染雲也毫不避讳的说着,“染雲以为,东王不如呈王。东王可为王却登不得皇,真说驾临天下,果然还是只有呈王。”
“但是,呈王已不在了,不是吗?”安刑笑着说,看不见曾经的无情,“延他早已无心于世尘繁杂,现在的他,一心只在盏秋,和两个孩子身上。”
染雲这才注意盏秋身旁的摇车,惊的掩了唇,“……实在是可喜可贺呢。”
“呵,是呢。”安刑仰望着,垂眸笑语。
商量着将此处重建,几人漫
28、相依·相伴 ...
步在林桒之中,而路过一处时,盏秋却忽然停下来,转向了一旁的花坛。
那已是一片残败,几人正欲靠近时,安刑忽然反应过来,将他们拦了住。
却见盏秋看着那破败的花坛,微的歪着头,好像在想些什么一样,而随后他伸出手去,小心的拨开了一些沙土,他们这才注意,在那坛中轻傲挑出的一支红芍。
“那是……”呈延也想了起来,而将要脱口而出的声音又被咽了下,他依旧笑着看向盏秋,温柔不变。
而盏秋看着那花,又伸出了手去,拨弄着,小心的将那花捧了起,贴近在脸颊,眼角忽然划过晶莹,曲儿奇怪的走了近,点在他脸上的湿润上。
“小爹爹,怎么了?”
盏秋笑着,好像找见了该放在心中一直空出的那位置上的重要东西一样,“好温暖……”
即使已经忘却,那些极为珍视的重要之物还是留在心的深处,不曾丢失影子。
尽管曾有过心伤苦痛,对盏秋来说,昊涓也是极为重要的存在。不是昊涓,就不会有他,而不是昊涓,也不会有他与呈延的相遇、与最后相伴厮守。
盏秋含着泪,微笑着,亲吻那花瓣,轻声的说,“谢谢。”
好像在回应一样,那花轻的摇曳,落下一片红曳的花瓣,在他左腕上,像极了已经褪去的,那红色梅花……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正文完结,是否番外另行决定,如有要求参与考虑】↓
2吾意
他虞族之人,世世凄身。
三十余年前,有个身为前皇宠侍的虞族男子带着初生不久的婴孩逃出了宫苑,脱开重重追捕,匿身在一处偏僻之地,苟且求生;而那个婴孩,便是昊涓。
自幼孤寂。小小的昊涓一日日在空荡昏暗的小屋中静静的等待着父亲的归来,那扇破旧的门打开带来的光亮便是那是他单纯的期冀。拽着父亲的衣角随他洗衣做饭,小昊涓乖巧的在旁看着,然后,看着父亲温柔的笑容,眨动清澈的眼。
可渐渐地,本就心慧的小昊涓开始意识到,父亲那温柔目光下弥染的哀伤、和强撑起的微笑下的疲惫——他已发觉,父亲的隐瞒。
倘若这样寂寥却平和的生活能一直下去,或许也是好的吧。然单薄一身的昊涓父亲又怎能拖着那样虚弱的身躯,来撑起这小小的家。
看着父亲日益衰弱,年少的昊涓走向了外面。也许那时,小昊涓心里隐隐间也是有着什么期待的吧,只是这样的期待,很快被世俗所吞噬,片点不留。
他从不曾知道,原来自己所处是那般悲凉的境地;他初才晓得,父亲是如何耗尽了心血、忍受着屈辱将他养大,用那样单薄的身躯,护佑着他。
冒着鄙耻的目光,昊涓顶替了父亲的位置。那样一个少年是如何在污杂之中忍受着屈辱淡然活下并保全着自己,谁又能知道。被肆意的推搡,被肆意的使唤,是苦是累是脏是倦,昊涓都平静的接受了。只是想平静的生活,只是想好好地照顾父亲,可是这样简单的愿望都没能实现。
当被人赶出了破败的小屋时,看着护着他求乞着那些趾高气昂之人的父亲,昊涓静静地垂了眼眸。无声的拥住歉疚的父亲,感觉到泪水浸染了衣衫,昊涓对父亲说,爹爹,走吧,涓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父亲哀伤的啜泣,更是感然小昊涓的知事。然而还怀揣着希望再一次逃离,他们,却没有被眷顾。
父亲死了,死在尘俗的道路上,留下昊涓一人,从此孤身。
沉默着埋葬了父亲,昊涓伫足而望——他虞族之人,不过生得与人相异,为何便要这般的忍受苦痛,这般为人所折磨唾弃。
他非能屈于此般之人。于是,失去了唯一的牵挂,他,傲然以曾耻痴迷的姿态,立于世人之前。
区区虞族之人。
如此这般的话,他已听过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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