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当今天下之主都做不长久了。
苏越涯刚想出声制止这荒诞不经的言论,避免这两位出言不逊,会惹了上头那位的心情不快,无意引来大祸,白白失了性命。这时冲上来玄衣一个小少年,一脚踹翻了二人的茶座,那茶水虽不是滚烫的,却也溅的那二人一头一脸的狼狈。
那二人似乎没想到会被这样一个黄口小儿教训,刚想发难却又被满脸的茶叶沫子迷住了眼,原来是那少年嫌弃踹的还不够解气,又浇了两壶凉茶在那两位的头上。
苏越涯叹了一口气,上前对着那少年施了一礼,无奈扶额说道:“太子殿下,您不在翰林做早课,这是在做什么呢?”
玄衣少年瞥了他一眼:“苏门主也是闲得很,出了那么大的事,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喝茶?影门都是一群吃干饭的酒囊饭袋吗?这眼瞅着都数月了,还是没有找到那水月教的踪迹吗?我师父满门都被屠了,阿离和玉麒麟也不知下落,你们……你们是不是都不把孤的命令放在眼里?!只听我父皇的话?!”
苏越涯只感觉有苦说不出,这父子俩一个要藏这件事,一个要这件事水落石出,倒是夹着他在当中不好受了。
他只好温声软语劝说道:“苏某并非是在偷懒,这茶寮是上京城情报流通最为畅快的地方,况且苏某以为你师父……南风将军未必就葬身火海了,请云阳殿下稍安勿躁,若是有了消息,苏某必然告知。”
玄衣少年还待说话,苏越涯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那是九仙山弟子离山时每人必留作纪念的信物。
苏越涯执起云阳太子的手,将玉佩放到那玄衣少年手中,又是一阵温声软语安抚:“南风信与我乃是同门,苏某向殿下保证,他现下必然安然无恙,南风离和玉麒麟也必然完好无损,殿下若是信得过影门,就当给苏某一个面子,不要再在这里闹了。好不好?”
苏越涯此举确实是在哄一个脾气倔强的孩子,他的形容举止与云阳太子那外祖母,苏越涯的师姐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他原以为这孩子和光华君一样不会轻易消停,必将难缠的再闹一阵,却不想这玄衣少年只是抽出了自己的手将玉佩放了回去:“你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好好收着,莫要这般随便给人处置,反倒显得孤是不讲道理的人!”
说完便拂袖而去。
留下被他踹倒的茶座心安理得的让苏越涯收拾摊子。
苏越涯摇摇头,老老实实的向那两位道歉,给茶寮老板付了碎银子,补偿一下无辜的被牵连的看热闹的人。
他这般夹着尾巴似的形容,自然被那茶寮情报主人讽道:你苏越涯倒真的是一条尽职尽忠的好狗。
苏越涯不置可否。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心道:毕竟是亏欠了人家母亲的性命。做条狗就做条狗吧。他又没昧着良心做狗,比某些人好多了。
看他收拾的辛苦,后面一个蓝衣少年稳稳托住了他手中的茶盘:“师父,这些事交给徒儿来做吧。”
苏越涯看着那张与南风信有三分相似的的脸。
一时怔住了。
喝道:“你怎么不把为师给你的面具带好?!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存心要师父性命是不是?”
南风离利落干净的收拾好手下残局,不以为意的说道:“师父你做的面具太闷人,不透气徒儿不想带,再说徒儿自己的易容术足够混淆视听了,这不是连云阳太子都没能认出我来吗?师父还担心什么?水月教吗?南风家到了这个地步谁还会跟我一个孩子过不去?”
好在这里没人。
否则刚刚这少年的话足以为苏越涯带来杀身之祸。
苏越涯低声道:“你若是还当我苏越涯是你师父,行事说话还是记得低调谨慎,况且那玉麒麟……”
苏越涯噤声。觉得不好再说下去了。他包庇了南风家还留下了南风信的幼子在身边。
这南风离便是那南风信的幼子。
三岁便开始和苏越涯学了九仙山一套不入流的暗器功夫。
苏越涯没事也还带着他学一些奇门遁甲的东西。
但大都不是正统拿得上台面的东西。
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南风离有一个师父是影门门主。
南风离明面上的功夫修为都是南风信亲手教导,诗词歌赋也都是九仙山上的正统教学,偏这孩子喜欢跟在他后头学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甚至学的比他苏越涯本人更甚一筹。
那蓝衣少年眉目温润好看,虽眸中因变故有着些许阴郁,此时却依然不减少少年朗朗气派分毫,果然是柳梦泽称赞的贵胄少年。
苏越涯听他叹了口气道:“师父,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和徒儿不好说的。”
南风离顿了顿,抬眼好笑问他:“您可是想问那玉麒麟?”
苏越涯这才想起那被称作祸端的东西——玉麒麟。
南风离略有犹豫,却仍笑着宽慰道:“难道连师父你都相信那无稽之谈吗?”
苏越涯不语。
南风离解下绑在自己胸前的玉坠。
他淡淡道:“这玉坠便是您想问的玉麒麟。它不过是个普通玉坠……想不到竟惹得这般祸端。”
南风离看着苏越涯,将那玉坠握在手心,绻成一个拳头,放在胸前认真的说:“师父你可相信徒儿?若是徒儿侥幸能护佑苍生天下,必然不会谋逆君上。”
他朗声道:“阿离曾说过愿同家父一起护佑东隋王朝!忠心辅佐光华君与云阳殿下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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