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捕风(2)
叶灵凤还是不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一袋二十公斤的大米买回来,在楼梯口犯了难,催命似的给安澜打电话。安澜下课之后赶过来,暗暗擦了一把汗放一边,挽起袖子,气沉丹田,“嘿”地一声扛起来,摇摇晃晃地迈步上楼,几分钟后,身体不堪其重,忍无可忍地把袋子扔到地上。
“随便花钱雇个人搬上去吧。”安澜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
母子两人正发愁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体格高壮,面孔黝黑,但是很和蔼。“咋的啦?”他很热情地问。
叶灵凤似乎是认识他,张嘴抱怨道:“买了袋米,我们娘俩搬不上去,正犯难呢。老张啊,你说说,家里没个男人还真是难啊。”
安澜自尊心受挫,不高兴地喊了声:“妈!”
“这有啥难的。”老张顺手把拎着的纸袋子交给叶灵凤,弯腰轻巧地把袋子扛起来,往楼上走。叶灵凤也不顾安澜,自己走到前面引路,和他有说有笑。
安澜不高兴地拎着自,嘟着嘴巴跟上去。那个男的把米放进厨房之后,就摆手告辞了。安澜趁机问:“这个男的是谁啊?”
“就是楼下面馆的老板。”叶灵凤在厨房忙碌。
“你不会是对人家有意思吧?”安澜开玩笑,其实很不喜欢她对陌生男人的热情样子。
叶灵凤抄起勺子跑来打他,安澜笑着跑到卧室躲起来。然后安澜看见床头柜下层放了一个崭新的苹果手机。包装还没拆开,但是看款式应该是最新款。他忽然想起前几天叶灵凤无意间问他手机是不是坏了。
安澜从卧室里出来,叶灵凤从厨房探头,说了一句:“宝宝,不准乱翻妈妈的东西。”
安澜笑着“哦”了一声,很乖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电视。
其实他和叶灵凤的关系并不算很亲密,他六岁的时候被送到林府,七岁又转送给酒鬼夫妇,酒鬼夫妇后来因贩毒被抓,安澜又辗转了好几个抚养人,考上大学时,才在这所城市里和叶灵凤重逢。两人都是尝尽了世间冷暖、性格凉薄之人。虽然还念着幼时的亲情,但彼此在很多方面都很生分。比如安澜从来不向叶灵凤要钱。他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打工族挣来的。而叶灵凤也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承认与安澜的母子关系。
吃了晚饭之后,安澜泡了一壶茶,与叶灵凤边喝茶边看电视。外面夜色渐深,叶灵凤不时看一眼墙上的钟,问他:“天这么晚了,你们学校会不会锁门啊。”
“我今天不回去了。”安澜懒洋洋地坐着不动:“你给我拿个枕头,我在沙发上睡。”
叶灵凤的脸色变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高兴:“我一个人多清净,你来干什么?”
他想留在这里,其实是担心叶灵凤一个女人住在屋子里害怕,但叶灵凤现在的反应就有些可疑了,安澜一向多疑心细,这时就耍赖道:“我就住一晚上,天这么晚了,我不想回。”
安澜的态度很坚决,而且他的要求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毕竟这所房子还是安澜付的租金。叶灵凤张张嘴,说不出话,转身从桌子上拿起安,丢给安澜,拽起他的胳膊把他往外赶,嘴里道:“我不喜欢跟别人一起住。你回去吧。别烦我.”
她拉扯的力气很大,是一点情分都不讲的样子,安澜没想到她变脸如此之快,加上胳膊被她的指甲掐的很疼,不由得高声问道:“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来过夜。”
“你胡说什么!”叶灵凤高声尖叫,开始撒泼,狠狠推了安澜一下,又抓着安澜的的胳膊往屋里撕扯,喊道:“你把你妈当成什么人了!你不信的话就住下来好了。”一边哭,一边骂。
安澜再了解她不过,越是哭闹得厉害,越是心虚,自己的猜测也八,九不离十了。他心里觉得很疲倦,忽然不想管那么多了,轻轻地关上房门。独自下楼了。
楼道里十分昏暗,声控灯不知何时坏了。安澜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周围十分安静,他只能听见自己“沙沙”的脚步声。
安澜停下脚步,里掏出手机照明,不知道为什么四周的氛围让他感觉很不对劲。
忽然,他发觉周围“沙沙”的脚步声一直没有停止。安澜顿时吓得汗毛乍起、动弹不得。耳朵里那种“沙沙”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地走到了自己身后,然后,停止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捕风(3)
“小伙子,是我。”一个中年人浑厚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安澜转身,拿出手机照了一下,看到来人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姓张的面馆老板。
“张师傅.”安澜松了一口:“您可吓死我了。”
“对不住啊。”老张有些歉意地说,从手里的纸袋里拿出一个手电筒,两人借着灯光下楼。老张大概是听见了安澜和母亲的争吵,就劝安澜不要和母亲置气,又说起了单亲家庭里父母的不容易,安澜不想和外人谈论家里的私事。就转移话题问道:“这么晚了还去楼顶啊?”
“是啊。”老张说:“我在楼上种了点葡萄,这两天该架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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