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走廊里仍有灯光,尽管微弱,但每隔几步就有一小片光明,多少能让人心里安稳一些。就像夜海中连绵的灯塔,一盏一盏…………
一盏一盏灭掉了啊卧槽!!
这样照搬恐怖片的场景真的好吗!!
灯光是从走廊尽头开始熄灭的。每灭去一盏,便会有一声轻响。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田晋江渐渐发现了那声音的来源:是墙壁上的照明开关。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贴着墙根慢慢行走,手扶在墙壁上,逐一按掉那些白色的开关。
“咕!咕唧!”手心里有个东西在拼命扭动。那个“丧团”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惊恐地挣扎着想要逃离。田晋江一刹那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冲动,想要把“丧团”砸向那个刚刚被按掉的开关,然后扭头就跑。
灯光突然不再继续熄灭。大约二十米开外,明暗交接的晕影之中,浮现出一个颜色浅淡的人形。它安静地伫立在墙边,像是一张照片上的一痕污迹。
“丧团”停止了挣扎,在田晋江手心里簌簌发抖。被它带动着,田晋江觉得自己的那只手也开始抖起来,继而整条手臂都在微微发颤。
恶灵也好,厉鬼也好,民间传说中所有那些令人恐怖的事物,它们真正的可怖之处不是它们本身的形态,而是它们所代表的未知的险恶。
一个半夜入室行窃的小偷是危险的,但不一定是恐怖的。而一个半夜静静站在你的床头什么也不做的黑影却是恐怖的,因为那是一种目的不明的恶意。
田晋江此时感受到的就是这种恶意。那个浅淡的人形之物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仿佛要将它所“看”到的一切都带入险恶的深渊。它全身的气息在重复传递着一个字:杀。杀。杀。
这时,灯又灭了一盏。那个人形的东西隐没入黑暗之中,接着在下一个照明开关前重新出现。仍是站在明暗交接的晕影里,比刚才的颜色浓重了一些,更像是一个有实体的人了。
这个过程又重复了两次。第三次,那个人形之物没有再出现在田晋江眼前。情况变得与最初一样:只有灯光由远及近一盏一盏渐次熄灭,但空气里什么也没有。
苗青说过,当“魙”和人离得很近的时候,人就看不到它了。
“丧团”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田晋江的手心湿唧唧的,不知道是“丧团”的泪水还是他自己的汗水。他下意识地连连向后退,一边在心里默念着:苗青苗青你快来救我不然你就吃不到我给你做的小米糕了也享受不到我的田式按摩了……
某种奇怪的咯咯声从头顶正上方传来。田晋江心脏一缩,条件反射地要抬头。
“喵呜!”一声熟悉的猫叫,一个小小的黑色影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过来,五体摊开,糊了田晋江一脸。田晋江闻到了自家柑橘味香皂的味道。
“苗青?是你吗?”田晋江忙乱地扒拉脸上的猫毛,不小心手一滑,“丧团”掉到了地上。与此同时,咯咯咯声也更响了,像一把腐朽的锯子在切割他的耳膜。
“呜哇!”之前很嚣张的“丧团”现在变成了一个大哭的怂团,自己跳回到田晋江身上,哆嗦着往他衣服里钻,“呜哇哇!”
田晋江被这一上一下两个声音吵得头痛。苗青瞪起眼睛,对上下各叫了一声:“喵嗷!”
立刻,头顶的咯咯声和“丧团”的哭声都停了下来,仿佛接到了“闭嘴”的命令。田晋江顿时体会到了学习外语的重要性,可以实现跨物种跨物质的沟通。
“咪~啊~嗷~呜。”苗青伸爪拍了拍田晋江的头,一字一句地叫道。田晋江知道,猫咪拉长声音叫,是在向主人强调:我在这里。
田晋江心里一下子踏实了,抱起苗青亲了亲,“没事,看见你我就不怕了。”
咯咯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似乎在发出警告。苗青厌恶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用两爪捂住自己的眼睛,又松开爪子看着田晋江。
“你是叫我不要看么?”
“咪唔。”苗青点点头。
“好,那我不看。你小心一点。”田晋江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视野合拢的前一瞬间,天花板上的“魙”发动了攻击。一个人形的东西陡然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它是倒吊着的,硕大的头颅带着一张上下倒置的乌青人脸,像一个钟槌,直扑向田晋江。
苗青斜过眼睛,敏捷地一转身,对着那张大脸就抡起了巴掌。
对于普通人类,“魙”是一个触碰不到的幻象。但对于妖精来说,这却是一个可以殴打的实体。
田晋江被这一幕惊得连闭眼都忘记了,眼睁睁看着那张被打得变了形的大脸从他面前掠过。尽管上下倒置,他依然准确地辨认出了那张脸上的表情——
“囧”。
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苗青是练过无影爪的。苗青的手速是很可怕的。而且苗青现在是很愤怒的。胆敢吓唬他饲主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田晋江终于明白苗青为什么要他闭上眼睛了,原来不是因为“魙”太恐怖,而是殴打“魙”的场面太暴力。
当那只“魙”鼻青脸肿向西侧出口逃窜时,田晋江只有一个想法:原来他之前写过的“人形哑铃”真的是可以实现的。
“它跑了。不用去追吗?”田晋江问蹲下来舔爪子的苗青。
苗青伸了个懒腰,变回了人形,“阿白在那边,它出不去的,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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