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随从和姬白的随从都被御林军的人墙挡在外面。我话音未落,两拨人便动起手来。小胖子皇帝命人将他们拉开,又结结巴巴地问我:“周、周王——你说梁、梁王想造反,别,可有证据?别、别信口开河——”
“有!我这两年与梁王频频通信,就是在想方设法套他的话!他给我的不少信里隐晦地说过此事。但我回信的时候都顾左右而言他。他这次大概是着急了,才想到要约我出去当面说的吧?”
哀怒交加的时候我居然还能这样谈笑自若胡搅蛮缠,我对自己简直佩服到了极点。
小皇帝急了,“信?什么信?在哪里?拿、拿出来——”
我但笑不语。
无中生有的戏法,我暂时还学不会。
于是被关进了大理寺。
“如果你能立功,皇上当然不会杀你。可是你若敢欺君,那就罪加一等,到时候就不是砍头的问题了!”岳温把我送进大牢的时候恐吓我。
我前思后想想了半天,唯一能确认的一件事就是,凶手杀了姬白然后又嫁祸给我,根本目的在于挑拨周梁两家的关系。
姬白被杀,梁国当然要报仇雪恨。我莫名其妙地被扣了个大黑锅,又怎么能善罢甘休?
要不是我反其道而行之痛快认罪,只怕用不了几天的功夫,我们两家的兵马就能做好一切准备,挥军相向。
一旦战火烧起,得利的只能是……
天黑了。我坐在黑暗中,伴着自己肚子的咕咕声冷笑。
不多时,有狱卒进来给我点上蜡烛。
我对他说:“你去和岳温说一声,就说我想起来那些信在哪儿了!你们派个人去周国会馆把我的书童小风叫来!我让他去取信!”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小风就到了。
然后,我穿着小风的衣服,戴上小风的帽子,成功地玩了一把金蝉脱壳。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快乐哟
☆、〖陆〗
大理寺的大牢是何等戒备森严的地方,我要顺顺当当地和小风换衣服还要逃过看守们的眼睛逃出去,那是绝对不容易的。但是,如果有大理寺高级官员的陪伴就不一样了。
霍椿,前科状元,大理寺左少卿,人称“玉面判官”,又称“鬼见愁”。我之所以一眼就认出是他,是因为民间的小老百姓喜欢把他的画像贴在门口辟邪。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父亲生前在京城布下的无数“棋子”之一。
为了避嫌,这些“棋子”平时会完全避免和我接触,甚至还会不时向朝廷上书揭发我诸如霸人田地强占民女之类的恶行。
父亲曾说,他们是我们的底牌,所以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绝对不能用。
因为认为自己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一直坚持着不肯放出召唤“棋子”的讯息。所以看到霍椿和小风一同出现在牢房门口那一刹那,我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霍椿以要亲自监视我为由把岳温派来看着小风的人都遣散了。
门外候着的是周国会馆的马车。赶车的人竟是我的侍卫长周平。他看到我,面露喜色,示意我们赶紧上车。
马蹄哒哒地响,霍椿挑起两边的车帘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才低声说:“下官是因为担心王爷才擅自行动的,还请王爷见凉。”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他又变戏法似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只扎得严严实实的纸包,“听说王爷自从到了太庙之后便一直饿着,多少吃一点垫垫肚子。”我一怔,他翻开纸包,一股芝麻酥饼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要不是父亲千叮万嘱说不可随意在属下面前表露情绪,我一定会抱住他的胳膊大哭一场。
明明是第一次面对面地说话,却觉得他就是自己失散已久的家人。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芝麻酥饼?
我大口大口地咬着那两只酥饼,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无比美味的东西嚼起来总有股涩涩的味道。
有一只手伸过来,用绸巾擦了擦我的眼角。
“没事了。别怕,没事了。”传说只要说出他的名字便能令小儿止夜哭,想不到他的声音竟可以这样温柔。
眼泪如滔天的洪水泛滥不绝。我哽在那里,咽不下,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在马车内只有一盏小小的琉璃灯,光线暗得仅能勉强看清对方的面目,我可以少一点尴尬。
霍椿静静地坐在对面,既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这份镇定很是令人安心。
待我哭够了,霍椿才说:“王爷可还有什么重要的物事要收拾?如果没有,下官这就带王爷由密道出城。出去就到雍河边,可乘船直下南海。”
我怔住:“你要我跑路?”
喂喂喂我还没打算跑呢!
霍椿皱眉:“可是王爷已经认罪,此时不走,以后恐怕……”
“可是小风怎么办?他还在里面冒充我。”
“下官自然有办法放他出去。”
“那你怎么办?你放他出去,迟早会被人抓住马脚。”
“下官……”
“还有周国的人怎么办?”
霍椿无可奈何地笑。我就当他这是在对我的负责任和有担当表示叹服。
我打起精神,“你先听我说,梁王不是我杀的。信不信由你——”
话到最后,又哽咽起来。
“姬白已经死了”这件事就像散落一地的铁钉。无论我如何努力地用各种各样的事情去塞满自己的脑袋,总是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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