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确已设法子救得了风四娘。
风四娘大声道:“我用不着你陪我死,我既然已死定了,你还不快走?”
萧十一郎看着他,眼睛里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
花如玉又笑道:“你不该要他走的。”
风四娘道:“为什么?”
花如玉道:“因为你本该知道,这世上只有断头的萧十一郎,绝没有逃走的萧十一郎。”
风四娘咬着牙,道:“那么你最好就赶快杀了我。我可不想看着他死在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手上。”
花如玉又笑了,道:“我若你看着他死,你又能怎么样?”
他挥了挥手,狼牙棒和钩镰刀的寒光已开始闪动。
萧十一郎的刀却还未出鞘。
花如玉微笑道:“我绝不会让你先死的,因为只要你活着,他就绝不敢拔他的刀。”他微笑着,转向萧十一郎道:“因为只要你的刀一出鞘,你就得看着她死了,我保证一定死得很惨。”
萧十一郎拔刀之快,当今世上并没有第二个比得上,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手里的这柄刀,比泰山还重。
□□壁一直冷冷地看着他,忽然道:“解下你的刀,我就放开她。”
萧十一郎倒是不在乎一把已经不是割鹿刀的刀,就算是真的估计他也会解下来。
他对风四娘或许没有爱情,但是风四娘是很重要的朋友。
花如玉忽然大笑,道:“现在她更死定了,你也死定了。
萧十一郎的手是挥刀如闪电的快手。
当今世上也绝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手,能使得出萧十一郎那么可怕的刀法。
他虽然不能拔刀,不敢拔刀,可是只要刀还在他手里,就绝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现在这把刀却已被他随随便便地抛在地上。
看着这把刀,风四娘的泪已流下。
她流着泪,看着萧十一郎。心里又甜又苦,又喜又悲,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道:“你真是个呆子,不折不如的呆子,为你什么总是为了别人做这种傻事。”
萧十一郎淡淡道:“我不是呆子,你是风四娘。”
这只不过是简简单单十个字。
风四娘心已碎了。
□□壁慢慢地站起,慢慢地走过来,拾起了地上的刀,忽然闪电般拨刀。
他拔刀的刀法,居然也快得惊人。
□□壁轻轻抚着刀鞘,眼睛里已发出了光,喃喃道:“好刀,好快的刀。”
萧十一郎现在岂非已如中原之鹿,已引来天下英雄共逐。
——群雄逐鹿,唯胜者得鹿而割之。
□□壁仰面长叹,道:“想不到这把刀总算也到了我手上。”
□□壁忽然道:“放开她。”
花如玉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过:“你……你真的要我放开她?”
□□壁冷冷道:“你难道也把我当做了言而无信的人?我说出的话,从无反悔,可是我说过,只要他解下刀,我就放开风四娘。”
花如玉眼睛又亮了,问道:“你并没有说,放开她之后,就让她走。”
□□壁淡淡道:“我没有。
花如玉又笑了,大笑着松开手,道:“我先放开她,你再杀了她,好……”他的笑声突然停顿。
就在这时,刀光一闪,笑声突然变成了惨呼。
□□壁冷冷道:“我也没有说过不杀你。”
花如玉厉声道:“你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这句话他还没有说完,刀光又一闪,他的人就倒了下去。
他死也想不到□□壁会真的杀了他。
月色依旧,夜色依旧。
风中却已充满了血腥气。
风四娘终于吐出口气,忽然发现冷汗己湿透了内衣。
月光照在□□璧手里的刀上,刀光仍然晶莹明亮,宛如一瓢秋水,刀上没有血,□□璧苍白的脸上也没有血色,他轻抚着手里的刀锋,忽又长长叹息,道“果然是天下无双的利器,果然名下无虚。”
萧十一郎看着他,眼睛里又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却没有开口,别的人当然更不会开,船舱中只听得见急促的呼吸声,狼牙棒已垂下,钩镰刀已无光,两个人已准备慢慢地溜走。
□□璧忽然招了招手。道:“何平兄,请过来说话。”
“钩镰刀”迟疑着,终于走过来,勉强笑道“公子有何吩咐?”
□□璧道:“我只不过想请教一件事。”
何平的脸色变了,突然凌空翻身,一柄月牙形的钩镰刀已从半空中急削下来,他这柄钩镰刀本是东海秘传,招式奇诡,出手也快,的确可算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这一刀削下来,寒芒闪动,刀风呼啸。以攻为守,先田断了自己的退路。
只可惜他还是隔不断割鹿刀,“叮”的一声,钩镰刀已落地,刀光再一闪,鲜血飞溅而出。
何平的人也突然从半空中掉下来,正落在自己的血泊中。
□□璧一刀出手,就连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转过头道,“郑刚兄,我也有件事想请教。”
郑刚手里紧握着他的纯银狼牙捧,道:“你说,我听得见。”
他当然不肯过来,想不到□□璧却走了过去,他退了两步,退无可退,忽然大声道:“我跟姓花的素无来往,你就是再砍他十刀,我也不会多说句话。”
□□璧淡淡道:“我只不过想问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
郑则脸上忽青忽红,终于鼓起勇气,接着道:“临阵变节,本是‘天宗’大忌,你怕他泄露这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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