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觉得说这些皇上一定和他置气,只能将此事托付丞相。转念想起皇上一骑红尘,送来的那么多画儿……他用剑随手在石上刻了一个念字。
岁月失语,惟石可言。
他的念想有夜风知晓,便足矣。
第9章 烂柯人
丞相收到皇叔托付,自知任重道远。事关国祚不能怠慢,皇上一个水花都没有,实在让人着急。
他委婉地表达了淮南王对此事的关切,皇上微微一蹙眉,然后垂眼说了一句,“朕知道了。”
……京中最繁华的烟花之地,那位久不露面的贵人又来了。珠帘之后看不清眉眼,一旁的仆从说了几句,老板面露难色,“公子这可是为难我了,我们这里虽是风月场所,也没有叫人家做这种事情的道理……”
仆从拿出钱袋,“若是做得好,赏钱是少不了的。”
老板顿时喜笑颜开:“这就来……”
怡红快绿又分明月阁与清风楼,一做女色生意,一做男色生意。清风楼头牌有二,向来是各立别院互不往来,如今有人出大价钱要他二人表演,清歌不免怨怼:“达官贵人口味真是奇特……曦月姐姐不好么,非要折腾我作甚。”
侍从劝了一句,“这一次的赏钱可抵得过开张一年,公子不愿见那些人,辛苦一次便可好好歇息。”
提起这个他才打起了点精神,想起又是那人心里不是滋味。
他母亲曾是明月阁中人,生下他后难产而死,留他一人被老板抚养长大。本只在怡红快绿打打下手做做杂活,谁知长大后容貌惊人,便被送入清风楼。
为逼他就范,关在小黑屋里没有吃穿,半个月后见有人来,看到是那人心生希望……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英俊男人,把他从炼狱里救了出来。亲手替他沐浴换衣准备饭菜,他感激得眼泪汪汪,却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当夜他便知道了。
为了叫他死心,为了不让他反抗,老板舍得成本,竟叫清风楼最好的人来教他本事。
厢房里点了香,长风脸色冷淡,清歌虽有不满也还是压了下来。两人别别扭扭,本来都是极少看人眼色的主,一时情绪不佳,十分扫兴。
突然帘后唤了清歌名字,他红着脸进去,只看见一个少年认真地盯着他,眼波流转艳丽无匹,“你若能让他动情……我就帮你返还良籍,如何?”
脱籍之事并非钱财可做成,何况他才刚被老板哄抬身价,想来也是极难,如今竟有这样的机会!
“反正也是他教的你,若能出师不是痛快……”
片刻没有言语,清歌拂帘而出时,脸上已是淡然。他轻轻一笑眼角眉梢染上春意,平添无数风情。他只在这人身上失算,倒不如享用一次,从今往后寻个心上人成家安身立命,省得做这身不由己的勾当。
他把一个月前教他的东西一样一样用在对方身上,做得十分出色。
……夜色尚浅,虫吟蛙声一片,皇上躺在龙床上,滚了半圈漏出几声哀鸣。守夜的小心腹试探地问了一句,“皇上……”
“朕不能再等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眼下乌青,“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他可是天子,想要些什么还不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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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物致于此小得盈满,此地市集初具雏形,也算是大有起色。
又是快马一封厚函,刘则想到三年间积了许多在那盒子里,心里真是千滋百味,别的不说……这方面皇上可是大有长进。
他拆开发现只是书信并无图画,还有些惊讶,待看了内容心情更是复杂。
“皇叔……丞相提及之事朕放在心上,但有一事羞于启齿,也不得不说。皇叔亲手扶朕登基又手把手扶朕……哪知今日缺了皇叔,朕样样不行,朝堂之上举步维艰,连……竟也寸步难行。若皇叔心系天下、顾念国祚,望早日归朝……”
……像什么话!
他翻看那些图画儿,还以为皇上开了窍,岂知全是纸上谈兵。丞相又说了朝中不稳,还需要替皇上再把把关,刘则也动了念头,谁知最后还是草包包气人的能耐大些:“皇上又去了一次……这次待得比上次久了些。”
不是不行吗,去那里观摩学习不成?
留下几人嘱咐其善抚居民、勿失农商,安排妥当各项事务,淮南王终于踏上了归京漫漫长途。
皇上的銮驾出城三十里迎接,皇叔远远一看,长高了些……几分孩子气也尽褪了去。他下马近前,皇上只一眼别无他看,“皇叔辛苦了。”
君臣之分恰到好处,少了以往戒不掉的亲昵,刘则虽有失落倒觉得安慰。
宫内设宴为他接风洗尘,皇上没有表现出特殊的情绪,他想,少年情怀当早已不算回事,便也松了绷紧的弦。
当夜留宿宫中,皇上召他去并不意外。刘念站定在他面前,皇叔才有机会如此细看,皇上稚气不再,怎么长得越发好看了。
“……皇上。”
皇帝微微仰着头看他,“皇叔的事情做完了吗?”
刘则微微一愣,随即回答道:“天下事众多,哪里做得完。”
“皇叔,”夜未央月色微寒,皇帝碰到他的手指冰凉,他下意识地握了握,觉得不妥又放开,对方却捉住他的袖子,“……陪朕说说话吧。”
眼神一如既往,明明带着几分哀求意味却不容半点拒绝。
……短短三年光阴,朝中大臣想必咄咄逼人,又有兄长的虎视眈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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