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说过被鬼上身,怎么被人上身?净胡说八道,不过现在季组长说话办案是有点祖哥风风火火的样子都走了这么久了,季组长又是孤影单只了,哎,其实我觉得以季组长的资质调取别的大城市没有问题,他怎么不去呢?”
丁东说:“我也想不明白啊,他是从北京调过来的,家什么的应该都在那,我之前还看见过他玻璃板底下压着一张火车票,就是去北京的,还是祖哥走的那天的,不过压了两天就不知道让他塞哪儿去了,哎。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对冒失又粗暴的夫妻,季言捏了捏额头,转过弯往回走,虎子瞧见他,汪汪汪的叫了几声,飞快地扑过来,可惜被链子拴住,活动范围有限,两条后腿踩着地,前腿高高扬起,伸向季言。季言走过去拍拍它的头,它立刻躺在地上,翻起毛茸茸的肚皮,这是这种动物最信任的示好,把最柔软的部分展现给对方,完全不顾及会不会被伤害,季言摸摸它,它又翻过身来,脑袋贴着地,屁股高高撅起,赖皮的像个孩子,不停地蹭着季言的裤腿。
天气热了一段,又渐渐地凉下来,日子一天一天又一天,季言终于感觉到了时间的飞旋,那张车票被他攥在手心皱了摊平,又沁了汗水,湿了又干。他比之前那次分开更加想某个人,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不太好意思,他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心态,遇到事情他会想如果他在的话会怎么处理,碰到能触及到过去记忆的事物他也会敏感的一顿,有时候他还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好奇祖天漾到底想跟他说什么,还是又在耍他。
祖天漾走的那天他没有去送,事后他才知道队里没人知道祖天漾那天会走,的确是情况紧急,要他赶火车回去,连他那辆心爱的吉普车都是托运回去的。
最后,谁也没有去送他。
大家埋怨祖天漾不告而别,季言也说不出口他是唯一知情的人,但是他没有去。
日子这么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很快就会忘记的吧。
因为搭档本来也不是能长久的关系,就好像当年李博弈跟他,搭档了那么久不也分道扬镳了么。他闭上眼睛,才发觉自己连李博弈的脸都快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那场车祸中凄惨的场景,李博弈被带走调查时候,对他嚷了一声,你相信我。
他是他的搭档,他们之间必须有完全的信任,这对执行任务很重要。可是他又是一名警察,他更要相信证据,相信调查结果,那场混乱持续了那么久,那时候刚刚萌芽起来的一些东西也跟着被接踵而至的连锁反应禁锢扼杀。这六年季言不曾回想过,也从不猜测如果,可能,因为这世界上就没有如果,可能。
他排斥搭档,讨厌与人合作,如今这个问题终于治好了,又患上了思考“如果,可能”的毛病。
该死的祖天漾。
他到底想告诉他什么事……
要是那天晚上,跟他问清楚,就好了。
季组长的晚饭吃的心不在焉,今天他值班,吃完了也是要继续坚守工作岗位,跑了一天,他打算去洗个热水澡——自从破获了10.6,省里对他们刑警队刮目相看,也顺道进行了一系列的爱警措施,其中就包括给他们配备了很多硬件设施,从热水器到对讲机,总的来说,古北镇的警务设施已经跟得上时代了。
就算再派人来,也不会吐槽他们这里还生活在七十年代。
天渐渐地黑起来,丁东想要打牌,但是三缺一,蹿怂季组长逃一会儿班,跟着他们开牌局,季言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躲在办公室学习。
省里给他们配了一台计算机,这可是个稀罕的玩应,最近青年民警们都要学习电脑,练习打字,说是以后能用这玩应跟别人联系,省下一大笔电话费,况且对于有些不擅长说话的人,这种方法比写信快捷方便,的确不错。除了这个,这个计算机还有英特网,至于什么是英特网,省里来的技术人员解释说,就是大家把自己的资源放在上面,可以随时查阅别人的资源,是一个巨大的共享资源库,比如说这边丢了一个小孩,发布到网上,祖国各地的人都能看到这个小孩的信息。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季言感慨,有了这个,再有拐卖妇女、孩子的案子可好处理多了。
他盯了电脑一会儿,小小的方块一跳一跳的,弄得他眼睛有点花,转过头又看电话,一个曾经拨打过的号码酝酿在脑子里。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可是就算记得住,他也不想打。
田媛走后,邮寄回来两次信,还附赠了自己的照片,刘旸大声的给大家念出来的时候,他都会想,某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有时候他看到报纸上某个大案,或者公安部又发了什么通缉令的时候都想,会不会某个人正在追查呢?
走了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气么,再说这是个人的选择,有什么可生气的。难道不跟他去北京,不去给他当搭档就是欠了他的么?况且祖天漾这么优秀,他也不需要搭档的。真的就能狠下心老死不相往来了么?
外面,虎子汪汪汪地叫起来,季言的思绪被打断,往外看,处长的车缓缓开进来,处长当年被发配过来,似乎有什么内情,季言没那么重的好奇心,也没有打听过这些,但是最近处长的会议多了起来,还有过几次测评,似乎当年的事情有了变化,处长洗清了什么,要高升了。
高升了,可能也要离开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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