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郭逸从前少年时,尚未认识越国先帝便四处游历,某日也是行至此处,适逢月夜却在天山脚下巧遇一群雪狼。当他拔剑欲战时却听得这首驱狼曲,眼见着原本要扑过来的狼群俱都在笛声中变得温顺无比,一只接一只的往笛声传来之处行去了。
当时郭逸心下好奇,便也跟着前去,却见着一宫装少女立在山脚一大石之上,手中横了一只翠玉笛正在吹奏。
他一见倾心,从此与那少女形影不离。
“那少女便是师娘罢?”慕容厉忍不住插嘴,见到郭逸点头,便拍手道:“那驱狼曲原是师娘教的,我说呢,哈哈!”
郭逸笑了笑,又继续道:“你师娘本是天山山脉里一个人烟罕见之所在的小门派中弟子首徒,若不是遇到我,她本是要接管门户,驱狼予这地方一片清静的。哎,只可惜,我一心只求与她修成百年之好,孰料竟会害了她,红颜早逝……”
说到伤心之处,郭逸已背过身去,只有提着药箱的手能看出有些激动:“不说了,你歇一会便去饭厅吃饭,回来后做完晚课早些休息罢。我,还需带着小狼去找狼王一趟。”
慕容厉怔怔的望着郭逸的背影,心里有如打翻五味瓶,说不清的难受使他无从出声。他只默默的下床,将水盆端起来,跟在郭逸身后走了出去,安静的整理好一切,才又打了盆水为郭逸擦脸、洗脚。
郭逸见他那副难过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加上自己心里也不怎么舒服,便又一次由得他服侍了。
清理完毕,郭逸换上一套轻身夜行衣服,对慕容厉叮嘱再三,教他莫要让其他人知道,这才抱着两只雪狼,跃上那旬儿马背,飞驰而去。
晚间吃饭时,慕容厉早早便到了饭厅,望见郭适左顾右盼的走进来,便连忙告诉他:“师傅他出去有些事,叮嘱再三教我们自己吃了做完晚课便早些休息,不要等他了。”
郭适小脑袋晃了两下,抬头望着慕容厉:“你撒谎!”
慕容厉张了张嘴,将粗鲁的军中骂人话活活噎了回去,才结巴道:“我、我怎么撒谎了?”
“哼!”郭适正眼都不看他一下,却又塞给他一张纸,自顾自跑到桌前添了些饭,如中午一般沉默的开吃了。
慕容厉展开那张纸一看,立即傻了眼。纸上赫然写着:“为父去送还雪狼,勿等,勿告之他人,此事唯你与肃恭师兄知晓便可。早些休息。”
他张张嘴想要找郭适解释,却又想起中午便吃了个闷亏,只得又呐呐的过去添了些饭,坐到一边草草的吃了几口,便排了几个亲卫的值夜,早早回屋去打坐了。
这次,他倒没有胡思乱想——他直接盘坐在床上,不一会便身子一歪,睡着了。
郭逸策马狂奔,独自一人带着两头小雪狼,却也比回来时要快上许多。月亮刚刚升起,他便已到了天山脚下。
他摸出翠玉笛,横在嘴边吹了一个长音,便见山脚处有白影由远而近,正是狼王独自来了。
郭逸下马,将两只小雪狼放到已奔至面前的狼王背上,轻抚它的额头道:“狼王,此地我已留不得了,你的孩子,带回去让狼群合力养大吧。”
狼王呜咽一声,一双绿眸望着他良久,举起一只前爪,上面赫然绑了一卷字画似的东西。
郭逸皱了皱眉,将那字画从狼王爪上解下来,细细看了好一会,才展颜笑道:“辛苦你了,代我向守关将军说一声,必在三月内送到朝中。……罢了,还是我亲自去寻他吧。”
说着,他便向狼王挥挥笛子,翻身上马,一刻不停的朝玉门关赶去。
这一去,便又是一夜,直至天大亮了,郭逸才赶回家中,纵然是他武功造诣甚高,也实觉有些疲累了。
因此郭逸一回到院中,便又任由旬儿自个跑去喝水吃草,径直往房里走了。
他一推开房门,便见慕容厉虎着个脸坐在床畔,双目无神,口水横流,竟是睁着眼睛歪着脑袋睡着了。
“唉。”郭逸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怎么比适儿还难招呼。”
他一边说,一边走近慕容厉,想将这个坐着都能睡的家伙扶到床上去躺好,可慕容厉倾刻便醒了,一见他便大叫着:“师傅,您怎地去了一夜?肃恭还准备天亮了就去寻您……咦,怎么天就亮了?”
纵然是再怎么天生清冷的性子,郭逸也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他伸手擦去慕容厉嘴角的口水,摇头笑道:“你若是行军打仗也这般迷糊,岂不是要吃败仗了?”
“打仗?”慕容厉眨了眨眼睛,跳起来舞了几拳,顿时显得精神奕奕:“师傅,若是打仗,肃恭定要再好好学些行军之谋略,还请师傅倾囊相授!”
郭逸摇了摇头,摆摆手:“罢了吧,我先睡一会,实在太累。此事也不是太急,三月内教会你便无妨了。”
慕容厉闻言啊了一声:“真……真要打仗?边关有难?……师傅,您去了玉门关?”
他一激动,便又凑到郭逸眼前,脸对脸,鼻对鼻的,呼吸喷到郭逸眼皮上,也不自知。
第八回
郭逸往后退了退,就势躺下,又挥了挥手:“去帮我告诉适儿,我已回来睡下了。叫他与他私塾的师哥一起安排那些新老学生们念书练字!”
“哦。”慕容厉这才想起,郭逸已算得上两晚没睡了,于是不再耽搁,直直奔到水房去打了些水过来,为郭逸脱了鞋袜洗了脚,又重新换过水擦了手脸,这才开始愁眉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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