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咱俩见过。”
钱宁仔细地看着领头人,但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此人,问到:“什么时候见过?在哪见得?”
领头人看了钱宁一眼,说:“青城,出租车上。”
钱宁想起了自己开出租车的日子,那样每天接送乘客,哪有那么好的记性每一位。
领头人对着小安宁笑了一下,吓得钱宁赶忙把孩子搂得更紧了。
小安宁对着领头人一阵尖叫,“打叔叔,大叔叔,坏人,爸爸生气,坏人。”
钱宁轻声对孩子说:“爸爸没生气,爸爸再跟叔叔做游戏。”
安宁摇着头,又点了点头,他还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钱宁一动不敢动,他想起了彭泰林的叮嘱,外面不安全,一切小心。
在这异国他乡,被一群自称熟人的人给摁倒了车里,再强大的心脏都会承受不住的。
钱宁观察着,一边拍着安宁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建筑,可毕竟太过陌生,那些千篇一律的建筑群像布景一样迅速穿过,钱宁的汗越出越多,直到汗水一滴滴的滑落下来。
领头人看了一眼钱宁,说:“没有恶意,放心好了。”
放心才怪,钱宁擦了一下汗,开始转移注意力,不停地逗着孩子。
汽车开了很长时间,在一处城堡一样的别墅前停了下来。领头人把钱宁请下车,很礼貌地引着钱宁向别墅走去。
金碧辉煌的房间里,钱宁紧紧地抱着孩子,他实在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向做梦一样。若不是安宁在怀里不停地说话,钱宁真的想咬自己一口用以确认是真是假。
房门打开了,一个瘦高的男人走到了钱宁面前。
“你好。”来人很礼貌地对钱宁问了声好。
钱宁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面前如同苍老版的安伦,差点叫了出来,冷静后问到:“请问您是谁?”
“我姓安,是驻这个国家的公使。”来人自我介绍着。
钱宁脑子里最先接受的信息是他姓安,难道……钱宁如同冷水浇头一般,赶忙问:“您是安伦的什么人?”
“父亲。”安公使淡淡地回了一句。
钱宁真的是一个冷颤,眼睛直直地看着安公使,他的手在抖,他的唇也在抖,经过一阵难以名状的挣扎,钱宁冷静了下来,礼貌地说:“您好。”
安宁在钱宁的怀里挣来挣去,对着安公使举起了小手,稚嫩的童音响起来,“你好”。
安公使看着安宁问:“我能抱抱他吗?”
钱宁木讷地把孩子递给了安公使。
如同傻掉一般,钱宁一步步慢慢地走到了沙发上,手扶着沙发的椅背坐了下来,他还在发抖,一口气闷在了喉咙间,像要窒息的感觉。
安公使握着孩子的小手,眼睛开始发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孩子。
“叫什么名字啊?”安公使问孩子,满脸的宠爱。
“安宁,钱安宁。”孩子一字一字地回答。
“哦,姓钱啊,安宁,这名字好听。”安公使耐心地与孩子说着话。
钱宁把头仰到了沙发上,他脑子很乱,他需要静一下。
安公使抱着孩子来到钱宁面前,对钱宁说:“委屈你了。”
钱宁坐直身子,微微一笑说:“委屈什么,一切都是自愿的。”
安公使放下孩子,坐在钱宁对面,问到:“你到巴黎干什么?”
钱宁用手捏着眉心,说:“安伦曾经说要带我来的,”
“哦,那他说巴黎哪里了吗?”安公使继续问。
钱宁直起头,说:“塞纳河大教堂。”
安公使想了一下继续追问:“你确定是塞纳河大教堂而不是巴黎圣母院?”
钱宁猛地惊醒了,这就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说巴黎圣母院不是更直接吗,为什么要强调塞纳河大教堂。
安公使看着似乎有所悟的钱宁说:“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约定,安伦对我一直有意见,所以我并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当我得知他出事的消息以后,真的有想自杀的感觉。你知道作为父亲,在儿子生死存亡的时刻却无能为力是什么感觉吗?”
钱宁倒是平静了很多,对安公使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什么感觉。您告诉我,他在哪里,就凭安家的势力,我不相信竟然尸体都没找到。”
安公使叹口气说:“我也多想那些是假的,我也多想没有尸体就代表着还有生还的可能,可是,高空,被流弹击中,再生还,那有可能吗?”
钱宁没有歇斯底里的发泄,只是哼笑了一声,说:“你们亲手把他送上这条路,就应该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的。”
安公使招呼着孩子近前,感叹着说:“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钱宁拦住孩子,对着安公使一抬头,说:“我希望孩子不再被逼得身不由己,你能放弃他吗?”
安公使吸了一口气,说:“他都姓钱了,我当然得放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姓安也好,姓钱也罢,我只是希望在这世上留下安伦存在过的证据,我只是想让孩子过着平凡的生活。他可以没有权利,他可以没有金钱,但他要活的自由,他不能身不由己。”钱宁说的有些激动,引来了孩子的一阵哭声。
“爸爸,不生气。”安宁的小手抚摸着钱宁的脸,钱宁把小手握在手里轻轻亲吻了一下,说:“爸爸没生气,安宁不怕。”
钱宁静坐了很久,转头对安公使说:“孩子交给您了,我还有我的事要做,请您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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