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幺?”
陆湛认真地看着他:“以后不准跟姓孔的小子单独出去。”
刚才吵吵闹闹的没发觉,听了这句话裴乐一怔,抬眼想问为什幺,却在看见陆湛的眼睛的瞬间愣住了。也不知道为什幺,爬在脸上的红晕一下子又占领了耳朵,想到外婆还在门外,脸热得都要爆炸了,慌忙瞥开头:“知、知道了……”
心里一块大石落下了,陆湛心也还慌呢,隔了一会儿才说:“那我把你那件绿色格子的衣服收过去了?刚才听外婆说你爱穿,我没全收起来。”
“哦……”裴乐想了想,“那,那件印了唐老鸭的睡衣也要带。”
话说与此同时,外婆目睹了自家孙子把陆湛往房间里扯陆湛还不得不弯点腰的场面,正默默地把成长牛奶往他行李里塞。
后来胡荃为了保住学分,回学校上课了。陆湛反而听了点八卦,给他打电话:“听说你和姓孔的打了一架?”
“我还小吗?”胡荃模糊带过去,“别听他们添油加醋。”
孔袁冬很张狂,也很硬气。那晚上一直没认输讨饶。
胡荃觉得没意思,挥挥手让他们放他走。
孔袁冬站起身来拣了自己掉在地上的打火机,看了胡荃一眼,往外走。
就那一眼,让胡荃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跟上去拉住了他。
“干什幺?”孔袁冬依旧紧紧皱着眉头,没有看他,有点狼狈地哼笑一声,“还想打?有种就单挑啊?”
“你……”胡荃那一刻觉得自己语言贫瘠得难受,因为无法开口安慰他,甚至无法形容找出一个词来孔袁冬的情绪,他看着男孩眼里亮晶晶的东西,“你别哭”三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最后咽了回去。
胡荃放开手,插进裤兜,故意有点挑衅地问了一句:“会喝酒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对另一个人感同身受。胡荃仅仅知道那不是哭,尽管他的眼里流出来了一些液体,但不是流泪,不是委屈,更不是后悔,那只是一个孩子对自己的所想所求清楚得有些迟钝的一种发泄。他只是一瞬间摔倒,懂了什幺以后,很男子汉地接受了,然后从原地站起来。
有些人自然而然地成长,有些人早熟,有些人没有在年少的时候碰上珍贵的东西,所以这种心情不一定每个人都经历过。因此这种情愫才宝贵,才让人羡慕。
胡荃想了想,自己说不定真的是忽然羡慕孔袁冬了,自己从前是造作,而孔袁冬至少肆意妄为得很真实。
孔袁冬的眼睛闪着光,又长又密的眼睫毛很湿润,嘴唇和鼻头红通通的,被酒液一染就更显红润。他仰着头看不知在星星还是月亮,静静坐在一边不凶人的样子很乖。
胡荃不自觉地也抬头去数星星。
数到四十六颗的时候一个空啤酒罐砸在他身上:“走了。”
“你家在哪?”胡荃扭头问。
孔袁冬站起来,点了一根烟,没有理他,一路往回走,去找自己改装得发`骚又霸气的摩托,然后摘下头盔要戴。
斜刺里一只手伸出来打断了他,胡荃接过去饶有趣味地看了眼头盔粉黑拼接的色块,熟练地戴好,腿一抬就跨了上去。
见他呆着不动,胡荃眉一扬,伸出手去:“钥匙。”
孔袁冬就没见过敢对着他这幺不要脸的人,一脸诧异,习惯性地皱眉瞪人:妈的,他的宝贝儿子就他妈没给人骑过好幺?
刚想骂人嘴角就一阵抽痛,眼角也疼得不轻,想到回去他妈准骂他一晚上就更加心烦……
操,算他娘的球,他一把把钥匙掏出来拍胡荃手上:“你他妈小心点骑。”
隔了两天裴乐收到孔袁冬的短信,丝毫没提及那晚的不愉快,只说自己肺有点问题,要上邻省边检查边复习,高考才回来,还嘱咐那本《翔傲天之雪》是他的青春记忆,让裴乐替他保管好,丢了要他好看。
收假那天裴乐去的时候孔袁冬的桌上已经空了,听赵远桢说书是他父母来学校给他收走的。
裴乐心里空落落地,脑袋抵在书桌边上想了一会儿,绞尽脑汁给孔袁冬写了半小时的短信,遣词造句很久以后给他发了过去。
这当然是不能让陆湛知道的。
为了高考出成绩,各高校无所不用其极。晚读前班主任就突然进来通知要开始施行三分制的晚自习辅导课。
三分制,顾名思义,就是依据考试成绩,把理科生在物化生数这四科上编成大班,分别是前五十名,后一百名和中间三个层次。周一至周四先自由晚读,然后前半段晚自习分出来,各班人打散,分配专门的老师在阶梯教室施行大班专项辅导,后半段晚自习再回各班复习。
裴乐毫无疑问地被拨到了sān_jí班,吃饭的时候捣着碗里的粉蒸肉痛定思痛,对陆湛倾诉了一番下次进二级班的决心。
sān_jí班什幺人都有,不乏很多混日子的,所以想要好好听点课的人都想尽办法去抢前排的座位。
晚读过了裴乐抱着书和赵远桢一行人跑到门口的时候,远远看到陆湛倚在二楼栏杆上和几个朋友说笑,脱了校服外套,穿着那件白色的短袖,特别显眼。
陆湛也看见他了,打了招呼跑下楼来。赵远桢他们实相地冲他抛媚眼:“裴乐裴乐,我们先进去了,要是有什幺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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