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你不是很能猜么?这桩案子都不知该如何办,要朕教你?”
江慎言抬手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淡然道:“卑臣知道皇上不想动兵部。”
皇帝挑眉,眸中怒意陡升:“那江爱卿这是故意给朕找不痛快了?江慎言,你好是敢自作聪明呐。”
江慎言微微笑:“皇上是怕兵部和幽州太仆寺一干人等被处置,所提拔新人被烽静太子笼了去,烽静太子锋芒太过,于昭棣太子储君之位有威胁罢了。”
皇帝神色微讶。
江慎言继续道:“卑臣觉得,大可不必,皇上处置了这些人反倒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继续说。说不出个所以然让朕满意,今日就摘了你脑袋。”
“皇上心里自也清楚,烽静太子回国,必然撼动昭棣太子。”
皇帝冷哼:“若非你再朝堂上提起,现在烽静太子可回不来。”
江慎言道:“皇上糊涂,皇上现正春秋鼎盛,若不将太子之位的隐患除尽,难道等百年之后让皇子自相决断?”
皇帝不言语。
江慎言道:“现下我朝文昌武盛,天平天下,兵部本昭棣太子势力,若皇上此番一手斩杀兵部折昭棣太子羽翼,一手断定昭棣太子正位,一手将幽州地界军马权交予烽静太子,一手取缔烽静太子位。用意便天下大明,从此,朝中太子之争荡然无存。”
“此举,皇上可以掂量一下,说白了,只是拿幽州兵马权换来太子位稳固,且烽静太子于幽州虽手握我朝军马权,既显皇上宽仁,却也须在众目睽睽之下安分守己,若有异心,举国起而攻之。”
皇帝沉吟,许久,道:“自幽州至京城,无天险可凭仗。一旦动兵,京城何保?”
江慎言笑道,“幽州发兵,抵达京师,邙山洛水皆可倚仗,京城以逸待劳何惧之有?再者,关中兵权皇上已经在握,若幽州有动,关中兵马出潼关,指日可达京城援助。”
皇帝叹息,“江慎言,我百年之后,必不容你在世。”
江慎言垂眸道:“刑官鲜有善终,臣自知。”
皇帝挥手道:“来人宣太医给江爱卿瞧瞧。”
江慎言略一笑跪安。
额上血迹微干,袖头上殷虹一片,落日余晖下,触目惊心。还未至太医院,人已一头栽了下去。
醒时人已回了府里。
徐炳天回京进宫时,正遇江慎言被人抬去太医院,一路送了去,一颗心都疼碎了。为何受伤的总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江慎言睡梦中依然眉头紧锁,徐炳天在寺正府正遇傅子旭,话未说一句,剑已出手,傅子旭不避,鬓边散发飘然落地。
“好端端的公子交给你,你这般待他?天家无情,皇上拿他当刀使,你呢,竟也拿他做盾牌?傅子旭,你良心何在?他便是甘愿给你做畜生,你也不能这般作践他。”
傅子旭缄口,呢喃:“你便是杀了我,也是该的。”
身后有人冷笑:“正好,徐副使,我下不去手,你就代我杀了他,然后我便杀了你给他报仇,再去跟皇上认罪。索性都死了,干净利落。”
徐炳天回身,江慎言唇色发白,裹着大氅倚在门上,眉眼间倦怠之色浓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徐炳天回身,江慎言唇色发白,裹着大氅倚在门上,眉眼间倦怠之色浓厚。
傅子旭紧步上前扶他,隔着抹额摸了摸他的额头,低声道:“出来做什么,不冷么?”
江慎言抬眼看他片刻,踮着脚伸手勾着他的脖颈,笑,“你抱我进去。”
傅子旭见他笑得欢快,也微一笑,“好。”一字出口,泪落在江慎言脸上,江慎言仍笑:“你倒哭什么?”
傅子旭摇摇头不说话,抱起江慎言踏入门去,徐炳天怔怔的在院里站着,正月里,天依旧干冷,呵气成雾。
屋里隐隐有笑声。
“把你爪子拿开,别碰疼我。”
“皇上拿折子砸的么?你就那般实诚,不晓得躲么?我不碰你,给我看看好不好?我看看血止住没有。”
“看什么看,好不容易不流血了,你拆了抹额,回头着风要头疼。”
……
徐炳天在院里顿默片刻,方才离去。
屋里,江慎言侧耳听着,直到听不见脚步声,方无奈笑道:“委屈徐副使了。这一颗心真真是喂了狗。”
傅子旭道:“胡说,什么喂狗。徐副使颇有眼光,只是情事由天意。”
江慎言看他目中怜悯,爱意缱绻,眯眸一笑,躺进他怀里。
江慎言甚是喜爱这种耳鬓厮磨一般的亲昵接触,除去在床上,也多数都腻在傅子旭身上撒娇,他恶毒起来厉鬼也似,这般纯真时也娇气的家猫一般将人心都化成水了。
“兵部之事我已办妥,幽州兵马权给昭棠,太子之位给昭棣。”
说完便闭了眼,似乎是极累。片刻便呼吸均匀的睡熟了,傅子旭微微叹气,不忍动他,便拿手拖着他后脑睡在自己怀里。
江慎言睡得很安稳,全无警惕的踏实。傅子旭情丝百转,千言凝噎。
江慎言自关中回京后,甚是嗜睡,傅子旭觉得心里不安,寻了京城数位名医,却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江慎言却不以为意嘟囔“纵欲过度”。
傅子旭哭笑不得“你这是贼喊捉贼呢”,遂忍着三天没舍得碰他,江慎言不但没改这嗜睡的毛病,第四天就一脸怨妇样儿“你背着我去找小倌儿?敢情你还藏着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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