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结桑皱着眉头靠了过去,不出所料地见到了赵诚寒霜一样毫无表情的脸,顿时小心翼翼地问道:“属下马上派人去追。”
“可恶!”
沉默了一会儿,赵诚抬着头看着雁不归离开的方向,终于爆发出了不甘心的咒骂声。
“到现在他还没有搞清楚他的身份!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离开我?真是太天真了!”
极怒之中,他甚至忘了自己的手臂还在流血,只觉得胸口一团怒气如火一般炙烤。
“我要亲手抓到你!我要亲手粉碎你的天真!”
赵诚眯起了眼睛,好似窥视猎物的猛兽。
结桑在一旁看着,心中也不由得一阵发怵,默默退到了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还想再写一场恶战的,结果这几天不太舒服,实在没精力,只好放他们一条生路了。
☆、追与逃(上)
雁不归凭着一口真气施展轻功,无暇分辨方向,只知道穿过道道屋檐,跨过砖石高墙,将所有恐怖的记忆抛在脑后。
印象中总算逃离了赵诚的宅邸,雁不归感觉体内真气不济,只好缓下身形,倚靠在一棵树旁。
两鬓有冷汗流下,眼前也有金星乱闪,真气在胡乱冲撞,让他感觉胸口难受到想吐。终于忍不住了,他双膝一软,跪倒在树下吐了出来。
只听见路离发出短促的惊呼,他睁眼一看,发觉自己吐得一地鲜血,将淡色衣服也染上了点点红迹。
只是此刻,雁不归早就将自己的生死视于鸿毛,看到一地鲜血也感觉不好丝毫害怕,反而有种即将解脱的快感。
他惨笑几声,靠着树干坐在地上,无力地看着路离。
“都是我的错,害了你,害了所有人……”
路离不明所以,只是不断摇着头,轻声说着:“不是,没有啊……”
雁不归伸出手来揉了揉路离的脑袋,一边笑着,眼泪顿时滑落了下来。
“放心吧,就算我要死,也一定会撑到你安全回家的。我答应莫师兄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我是天山派的弟子,永远都是莫师兄的师弟,永远都是师父的弟子……”
似乎是在对路离说话,但雁不归的神智逐渐混乱,演变成了自言自语,兀自沉浸在自我的意识当中。
当冷风灌进衣领,这才让雁不归火烫却混乱的思绪稍稍平静下来。他觉得肺里好似盘踞着一团火,身体疲惫,神智却背离肢体变得格外亢奋。他知道自己的状态有恙,但仔细一想,他又明白自己必须立刻上路。
赵诚——那个陡然化身成为恶兽的男人正在身后不断追赶他。
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现在也不是拘泥于侠客身份的时候,雁不归从某客栈后面的马厩里投出一匹看起来最好的马,又顺走了小贩身边的几个铜板,便带上路离匆匆离开。
不再有任何时间和距离的意识,一路上雁不归只知道朝着天山的方向不断奔跑,奔跑……
与雁不归的强打精神不同,经过一系列巨大变故的路离很快恢复了常态,虽然依旧习惯性的沉默少语,但看着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的雁不归,他时常在互相依偎着入睡时紧紧拉住雁不归的手,让他在无边的梦魇中抓住一小块希望的浮木。
就这样一路奔波了将近十天。
虽然沿途又换了农家衣服,但一个佩剑青年带着一个孩童,特征还是太过明显,于是他们白天尽量不敢行走官道,不进酒肆吃饭歇息,只是不停赶路,只有当夜幕降临时,才选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落脚,有时干脆就在野外露宿,异常辛苦。
雁不归本来便有着内伤,十多日的餐风露宿下来,人更是瘦了一大圈,每当入睡时总是控制不住咳嗽,一日甚过一日。
路离用自己的小手放在雁不归胸口,随着咳嗽起伏的胸膛有些单薄。
“没事的。”
对着路离挤出一个笑,雁不归摸着路离的脑袋,感觉那头发蓬乱的小脑袋给他带来的安全感。
“我们已经接近天山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到天山脚下,到时候就不用怕了,不会有人再来害你了。”
说着,他抬头看着那扇狭小窗户中映出的,同样狭小的黯淡夜空。
没有钱的他们,今晚栖身于柴房的草堆里,瑟瑟冷风从四面八方渗透,唯有互相依靠才能获取少少温暖。
因为冷,两个人直到天色微明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会儿,但没过多久他们又要趁着太阳还没彻底升起之前启程。见路离还在睡,雁不归只要先从欺身的草堆里爬起来,刚挺直身体便觉得一阵晕眩来袭,身体摇晃差点倒下。
终于等那晕眩过去,他才缓缓站起来,悄悄闪出柴房,想为路离接一点凉水解渴。
清晨的薄雾还没有完全散去,眼前见到的情景迷迷蒙蒙好似依旧还在梦中,四周也同样安静,恍然间仿佛世间只剩下雁不归一个人。
他们过夜的小镇人口不多,一早更是无比萧条。雁不归站在镇中唯一公共的水井旁边。水井面前便是一条贯穿小镇的唯一大路,此时也是空无一人,宛如通往异世界的通道。
顺着大路刮来一阵怪风,掀起雁不归衣襟,让他浑身一个激灵,冷汗瞬间又从脊背冒了上来。
从水井里舀起一瓢清水,雁不归转身要走。
这时,从那大路深处却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宛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轰鸣,就连地面也跟着微微抖动起来。
雁不归取了清水,急忙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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