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反常态的沉默让缚不由奇怪的侧头:“你在生气?”
钟鼓反问道:“你要走了?”
目光投向光洁的掌心,他微微颔首,他得去收取“钥匙”。
“神农之事错不全在你,真要追究责任,过错在我。”钟鼓突如其来的话让他愣在原地,“不论是云天青,谢衣,方兰生还是以前你跟随过的人,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神农的影子,你以为我没发现吗。”
“……可朝他挥下剑刃的终究是我,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他清冷的声线中透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你是为了我。”钟鼓斩钉截铁的说,金色的竖瞳映入那双银白色的眼眸,重复道,“你是为了我,所以错不在你,在我。”
“错在你或是我有什么区别吗?”他罕见的勾起笑容,自嘲道,“难道怪你能消除我的罪孽吗,钟鼓居然也有犯傻的时候。”
“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
他自然明晓钟鼓心中所想,从过去到现在钟鼓的心思一直很好猜。钟鼓没有变,可他却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这个话题实在太过敏感,接下来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远方异动繁生,他静静的说:“时间到了,我得走了。”
耳边传来一声冷哼,随即身体被旁边伸出来的手臂紧紧圈住。
“我会回来的。”他向他保证。
对方却没有回应,久到他以为等不到他的回答,直到一个带着钟鼓独有气息的吻不容抗拒的落在唇上。
贴在耳边念下某位神祇最后的忍耐:“三天后你如果不回来,那几个人类就死定了。”
被圈住的人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两股银色的发丝被风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了。遥远的彼方,一场灭世浩劫悄然降临,捐毒沙漠里最先嗅到这份诡异气息的小蜥蜴埋头钻入更深的地底。
千里之外的琴川还沉浸在一派平和氛围中。
方兰生近来日子过得颇为辛苦,他不仅要面对一块唠叨的木头,一只黏着他的狐狸还要应付变啰嗦的姐姐,好在大姐和红玉志趣相投,经常一起喝酒,襄铃可以糊弄过去。不过最可恶的还要数那只木头脸,整天跟进跟出赶也赶不走不说,还跟进了房间强行抢走了他半张床。弄得府里上上下下气氛诡异,连二姐夫这几天看他的眼神都很微妙。
——头大。方兰生哀叹一声,无力的趴在书桌上。
“好端端的,猴儿叹什么气,莫不是在想念百里公子。”窗外有人揶揄道。
方兰生蹭一下抬起头,怒视红玉:“谁想那只木头脸了!”
红玉好整以暇的倚着窗棂不搭话,笑吟吟的看他。
方兰生被瞧得手足无措,不自在的清了下嗓子问:“大姐呢,你怎么不跟她一块儿喝酒。”
“如馨有点事出去了。”
“她也会有事,该不会出去买酒了吧。”方兰生一脸不相信。
“我看不像,”红玉难得没有驳斥方兰生失礼,一脸古怪的笑容让方兰生寒毛直立,“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
方兰生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脸上就差写上不在意了。
红玉暗道他口是心非。方家就没有他不挂心的人,不然也不至于铤而走险。
见红玉垂下目光,方兰生心忖她又在想那些事了,便转移话题:“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清虚舞吗?”
红玉颇感惊讶,没相当她当时的一句戏言居然被方兰生放在了心上。
“反正有时间,就让木头脸弄了些材料过来,顺手而已。”方兰生故作冷淡,着重强调最后一句话,“谁让那只木头脸没事总在我眼前晃。”
清虚舞怎么可能是方兰生一句顺手就随便做出来的,旁人或许不知,红玉还能不清楚,她让这孩子费心了。
见她久未言语,方兰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从身后书架的暗格内取出一套水蓝色的衣裙,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喏。”他将衣裙递给红玉。
“这衣裳,你做了多久。”红玉抚着光滑柔软的衣料问。
“没多久。”方兰生答得飞快。
红玉抬眼瞅他,一言不发。
许是红玉的眼神让方兰生感到一阵心虚,他强调:“真的没多久,有木头脸帮我。”
“公子?”红玉轻笑了下,“我竟不知公子还有这手艺。”
方兰生顺口回了句:“有我教他嘛。”
红玉不置可否。但那眼神是明显的不信。这细密紧凑的针脚分明就是某人夜以继日赶出来的,甚至细心在衣服上染了熏香。
“襄铃呢?”方兰生话题转移的生硬。
红玉顺着他的意思,回答:“适才说要去集市买包子,这会儿该回来了。”
方兰生点点头。
“说来,怎地没见到公子?”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不过他一个大活人总不会丢的。”方兰生还巴不得他出去让自己清静清静呢。
红玉掩唇轻笑。
“你们不用再为我的事情费心了,”方兰生淡淡道,“我知道木头脸之前为了我的事情去了不周山,没见到他们吧。”
红玉的手蓦地收紧,敛容道:“你除了诅咒什么也不肯透露,百里公子无奈之下才……却也无功而返。他知道你的性子,不想逼你。”
“不要再去了,不管木头脸还是大家,钟鼓喜怒无常,我不想大家因为我出什么事。”
“这个你可管不了,”红玉眼带笑意,声音不大语气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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