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接着说:“我姐是做it的,也是您这样的,话不多,一句是一句的。不过她没您高,嘿嘿。”
“我可不是做it的。”我笑着说。
“那您是做什么的?”
有这样对客人问东问西的?嗯,大姐我今天心情好,陪你玩玩。
“我么,我是医生,兽医。”我迎着男孩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专治精神科。”
男孩愣了一下,冒出一句:“狂犬病?”
我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
是的,我自己早该看看精神科了。
虽然是加急,但还是要等一会,于是我踱出来先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刚走进一个有点吵的小饭馆坐下来,手机叫起来,我心里狂跳,再一看【一叶扁舟】来电。就是要把二手捷达处理给我的行家朋友。
“喂,石头啊,你在哪儿啊,还来不来,龟伯已经来了,大家坐着喝茶呢,你还来不来啊?”
我这才想起来,我师傅的老朋友,xx大行家“龟虽寿”今天上来了。(本文最前面就有茅坑里的石头和他的对话)
本来提前约好过去拜望的。我把这事完全忘了。
说是我师傅的老朋友,但这么多年,我看着的,我没看到的,我师傅和他之间是亦敌亦友,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合作与斗争共生,利益与矛盾共存’。
俩人是充分发挥英勇机敏如我军在八年抗战中积累的斗争经验,所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又时不时来个‘浑水摸鱼偷梁换柱’之类的。。。
为了货为了钱,那是红了眼,表面上嘻嘻哈哈,背地里是上了擂台,不斗得对方灵魂出窍绝不罢手,行里谁不知道所谓‘老狐狸大战万年龟九九八十一回合’,反正就是闹腾的不亦乐乎。
记得那时候有个日本财阀的客户说:“别跟中国人玩心眼,他们个个都是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的传人。”
这话我听着未觉得是称赞,而是一种笑里藏刀的蔑视和攻击,有句话怎么说:
“欧美人做事如打桥牌,讲究配合;日本人做事如下围棋,讲究大局观;中国做事,如,打麻将,我胡不了也让你不能胡。”
麻将我不会打,桥牌我也不会下,围棋偶尔玩玩现在也没时间。而这句话,虽说有点片面,但多少点出了一些事实吧。
后来我师傅‘三十六计走为上’,一撒手不跟你玩了,而这老家伙却依然不甘寂寞。
回去拿到新配的眼镜。匆匆赶到的时候,“龟虽寿”老伯正在挥毫,三五人围着,有生也有熟面孔,还有另一家业内公司的老肿,姓叶,和‘一叶扁舟’是堂兄弟。
再一看‘一叶扁舟’站在侧后面,歪着脖子看着。我也不吱声,默默站在外围,看着写的是一副魏碑字体的“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曹孟德的诗糙励雄浑,吞吐气象,较于同时期的魏晋风骨和后期大部分的唐宋‘骚人’,完全是另一派气度。
每种字体都有难写之处,比如篆隶写不好容易‘臃垮懒’,而魏碑讲究诸侯之气将相之气,写不好容易‘流痞贼’。
我看时,龟老爷子正写到‘養怡之福‘的‘怡’字,我心中一动,觉得这句诗配着魏碑体的字有点怪怪的,写‘水何澹澹,山島竦峙’之类似乎更合适。又可能是我外行,功力不够。纯粹瞎掰。
看着老爷子写完落了款,又钤上一方闲章,我这才得凑近了看,这闲章我熟悉的,我师傅家还有他的字,上头就是这个章“廣生福德”,包括那幅《笼烟浣纱图》上头也有他这个鉴赏印。我师姐说这是个‘疮’,多少年都耿耿于怀,但那时候我还小,不明就里。
这会儿,已是百景转换,物是人非。不过,龟老爷子真是有福,至少比我师傅有福。
写完了,众人拍马若干,龟伯对着墨宝吹口仙气,起身围观的众人才纷纷落座。
我才注意到一直坐在沙发上未起身的一位中年男士,四十多的年纪,平头,白衬衫灰夹克。不巧我正好与他四目相对,他手里夹着烟,侧头问龟伯:“这是?”
“自己人,自己侄女。”龟伯忙说,又转过头对我说:“石头来了,坐,坐。”
我看着老头又黑又圆像豆一样的两只眼,弯腰一欠身:“龟伯好。”又一一冲众人点头哈腰问好打招呼。
都是场面上人。轮不到我说话,我只坐在一边喝茶。听他们聊了好一会方才听出点眉目,坐在沙发上那位“灰夹克”是今天的贵客,是位‘领导’,另外还有叶肿,龟伯。‘一叶扁舟’做东,这三位是今天座上宾。另外还有两三位滴调奢华人士,就不一一细表。
虽说同行是冤家,可有时候也未必,这台前台后台上台下之分,到哪一幕唱哪一出,但总归没有平白无故坐一块的,都是为了个利字。
隐隐听出所议之事,那坐在旁边的两三位滴调奢华人士是财东,也是“灰夹克”的朋友,有意投资,所以约了龟伯和叶肿来“商议商议”,看看如何进入比较妥当。
这种事,怎么说,大约都是一样的套路。这些新晋的财东都盯上所谓古董ys品这块近些年的肥肉,都想趁着这个市场不成熟之际,迅速介入,浑水摸鱼捞一把。
听着他们相谈甚欢,我啜着茶不禁有些纳闷,你们谈这事把我叫来干嘛?本以为只是来见见龟前辈,打个招呼问个好,或还有几件行里新冒出的货可以开开眼,哪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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