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火,又想到父亲已经去世,只剩下母亲一个。自己不能在膝前尽孝,反而常常惹她生气,只得忍住气道:“儿子知道了。”
林母见他态度转换,心中微喜,点头道:“既然定了亲,这几日你和表姐也要避嫌隙,不必见面了。你和那个孩子的事情……别闹太过就行。”说罢起身出门,林惠然急忙扶住她。
两人出了正厅,刚踏进院子,元流火不知道从何处跑过来,忙忙碌碌地行了礼,又陪笑说府里已经安排下饭了,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老太太的口味。
林母今日心情好,将素日对元流火的嫌恶之情也都收敛了许多,只是温和应答:“我脾胃不好,只在家中用药膳。”抬眼一看,又赞叹道:“这院子里的芍药长得很好。”
元流火急忙说:“这是家里的花匠收拾的。要是老太太看得入眼,明天就把花匠送进府里。”
林母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走到外面的马车旁边,一旁的婆子急忙来搀扶她,林母对林、元二人抬了抬手:“回去吧,外边风大。”又对林惠然道:“那孩子身体弱,别让他总在院子里忙。”
林惠然嗯了一声,目送林母离开。
旁边的元流火满心欢喜,摇着他的肩膀道:“你妈妈今天对我的态度很好,是不是肯接受我了?”
林惠然见他眉开眼笑的模样,苦笑了一声,叹气道:“我跟你说了,你犯不着去讨好她,反正她不会喜欢你的。”
元流火被泼了冷水,推开他的手臂径直往院子里走,又对着院子里的忙碌的花匠和小厮们喊:“都别忙了,林少爷发话了,咱们这里不讨人喜欢,收拾得再漂亮也没用。”
花丛里的佣人们俱呆呆地仰着脸,看着两个主人。
林惠然又好气又好笑,朝众人一挥手:“忙你们的去。”又揽着元流火的肩膀回到屋子里,轻声道:“咱们两个吵架,你就别闹给那些下人们看了,传出去又是一场是非。”
元流火长长地叹气,没精打采地倚坐在秀塌上,低头摆弄手链。其实他何尝愿意去讨好林母,人家不喜欢他,依他的性格,更会十倍地嫌恶别人,又怎会主动凑上去?他这样做是为了取悦林惠然,如今林某反而又嫌他多事。
元流火把手链往桌子上一摔,开口道:“我要出去看戏。”
林惠然知道他这是气消了,当即起身去外面准备马车,又亲手扶他进了车厢。元流火抱着手炉,用胳膊肘撞他:“你下车。”
林惠然把他怀里的手炉拽出来扔到一边,又把他抱在怀里,好言好语地说:“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去看戏,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元流火下巴一扬,不屑道:“乱讲,我这个大的人,被拐了也没地儿卖,又不能给人当丫鬟,也不能给人家当媳妇。”
林惠然抿嘴一笑,盯着他的侧脸道:“那戏班子的人见你生的伶俐妩媚,说不得把你绑到后台去,教你吹拉弹唱,描眉敷粉,做一个卖唱的小戏子。”
元流火知道他在跟自己开玩笑,但还是很认真地畅想了一回,然后翻身面对着林惠然,迟疑道:“唱戏嘛,其实也挺好的,台上生离死别,戏散了后又各奔东西,倒也干净。”低头想了一会儿,神情有些郁闷。
林惠然知他勾起了旧事,遂沉默不语,停了一会儿又叫马车夫去街上买些零食甜点过来。元流火吃了香甜的果子,旋即又露出笑颜,跟他聊一些市井的闲话。
马车在戏园子门口停住,外面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男女佣人呵斥呼喊着,不少贵妇公子家的马车纷纷停在门口。
林惠然掀开轿帘,随意朝外面看了一眼,却又忽然拉住帘子,低声嘱咐车夫:“继续往前走,到前面一条街绕路回家吧。”
车夫依言而行,元流火有些急,几乎在车厢里蹦起来:“我要看戏!”、
林惠然神色一凛:“听话!”
元流火扁着嘴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毕竟在林惠然生气的时候,元流火也有点不敢惹他。
两人闷闷不乐地回来,胡乱吃了点东西,又叫来佣人服侍洗漱,吹灭了蜡烛,各自展开棉被躺下睡觉。因为今日睡得早,林惠然伸手去扳元流火的腰,想把他抱过来,不料元流火却挪动身子,避开林惠然,缩到角落里了。
林惠然想了想,轻轻移到他的枕上,嘴巴凑到脖颈里,轻声说:“今天在戏院门口遇到个很尴尬的人,我不愿意见她,因此避开了。”
半晌,元流火闷闷地说:“是谁啊?”
“是……林小姐。”
元流火窸窸窣窣地转过身,抬手把林惠然推下枕,好奇地问道:“就是你家里人要为你预定的新娘吗?”
林惠然躺在两个枕头的空隙里,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啊。”
元流火张了张嘴,很茫然无措地看着他,最后又背转过身体,赌气道:“随便你。”
林惠然轻声笑了笑,环抱住他的后背,柔声说:“虽然是长辈们预定的,但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要我们两个当事人不愿意,她们也没奈何。明天下午,你我约林小姐见上一面好不好,她是通情达理的人,见你我两情相悦,想必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若是不行,我再当面回绝姑母,虽然如此有伤颜面,但总也好过耽误了咱们三人一辈子。”
元流火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口道:“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关于成亲这件事情,一方面是林家的颜面和子嗣,一方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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