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
“凭什么?”
卞青抬起头,看见刘芊讥笑地哼了哼,一下子就呆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不客气的刘芊,“学姐……”
“我是说,你又不是我弟的谁谁谁,我为什么要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你?”
“我是他朋友啊!”
“朋友?连半个小时都不能为他挤一挤的,朋友?”刘芊一副“你别开玩笑”的表情。
卞青顿时语塞,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天我的确有事,张季宁无父无母,我们全寝室早就说好生日一起帮他庆祝。”
刘芊愣了,“张季宁他……”
“他父母去年车祸去世了。”
刘芊没有马上接话,歪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卞青也不主动开口,两个人这么耗着,屋里突然安静得吓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卞青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费完了,刘芊才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孽缘。”
卞青险些扑地,“大……姐,你演戏呢?”
刘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谁有工夫跟你演戏?”说着站起来,走到徐偏的房门口,背对着卞青,“我只能说这世界太多巧合……张季宁生日那天,却正好是徐偏母亲的忌日……六年前,我弟就成了孤儿。”
“我弟是遗腹子,舅舅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工伤过世了。他生下来身体不大好,舅妈一个人也带不了,一直是我爸妈在帮忙。”
“小偏八岁的时候,他妈妈为了让他的身体好一点,给他在少年宫报名学羽毛球,没想到那孩子这方面有天分,学了没多久被市羽毛球少年队的教练给看上了,就进了专业预备组,然后进了专业组。小偏的童年和少年时光几乎全被训练占了去,直到他十五岁那年被发现心肺功能不够好,不能继续进行专业训练和比赛,才从市队退了出来。”
“也就是那一年,舅妈,就是小偏的母亲,被查出晚期肝癌。舅妈自从舅舅过世后一直患有抑郁症,十几年来病情时好时坏,当她得知自己又得了癌症后,在家里切脉自杀了。”
卞青不可置信地望着刘芊,脑袋里一片空白。
刘芊扯了扯嘴角,“我弟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从此就患上了晕血的毛病……没想到舅妈的忌日却是张季宁的生日,你说是不是很巧?可是你连抽半个小时陪我弟去扫墓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格说是他朋友?”
汗水从额头一挂一挂地往下流,捏成拳的手无意识地痉挛,卞青上下牙齿直打架,“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刘芊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跟小偏还有张季宁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纠葛,但你这样含糊不清的态度,让别人说什么好?”
卞青想起孔苏之前骂他模棱两可,现在又被刘芊说含糊,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含糊?”
刘芊回他一个“废话”的眼神。
卞青缩了缩肩,有些委屈,“我哪里含糊了?”
“那好,我问你,你喜欢我弟?”刘芊几乎是用肯定的口气在询问。
卞青有一瞬间的讶异,快速琢磨着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以及该如何回答这个不像问题的问题。
但目前的情况是徐偏的消息被刘芊一手掌握,要拿到,就不能有丝毫偏差,他没办法,只能乖乖点头。
“可是你也喜欢张季宁。”这句是绝对的肯定。
卞青傻了,“我什么时候喜欢宇宙了?”
“上次,张季宁开刀你搞得跟自己开刀一样,徐偏帮忙垫钱你忙着自己想办法还,这次,你为了他的生日连半小时都不愿意耽搁,而且你们同吃同住同打工,你为了陪他暑假都不回家,几乎形影不离。”
面对刘芊的咄咄逼人,卞青的冷汗瀑布般从头冒到脚——大姐你怎么什么事都知道啊?
刘芊一口气说得累了,有点气喘,仇恨阶级敌人一样瞪着他。
卞青躲来躲去,左右为难。
思前想后了好一阵,考虑到和刘芊的谈话很可能会关系到自己和徐偏的未来,卞青咬了咬牙,终于决定全盘脱出——
十八岁以前,卞青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同性恋,觉得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男人才叫正常。
十八岁以后,卞青突然发现自己完了,不正常了,比起女人来说,他更喜欢男人。
二十岁的某天,卞青忍不住去了传说中的同性恋酒吧,心想就算不正常,他也得看过更不正常的人才会甘心。
也就是那天,他的确看到不少比他还不正常的,至少,有些人从装扮上与正常两个字搭不上边。
酒吧乌烟瘴气,做非法交易的也不少,卞青告诉自己,也就来这一次。
就在他要离开酒吧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两个中年男子胁迫一个一看就知道不愿意的年轻男孩做sè_qíng交易。
他还记得清楚,那男孩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个子很小,瘦得一把骨头,一边低低地叫唤一边挣扎,而旁边两个猥琐的中年男子却□着上下其手。
而最让卞青受不了的是,他们就在大厅的沙发座上公然欺负人,而旁边的人都很有默契地视而不见。
卞青不知道这种酒吧有什么潜规则,他只是一个觉得自己不正常而来寻求安慰的热血青年,看见这样的事,忍不住就打了抱不平。
拳头巴掌地先招呼了那两个中年人,对方抄起酒瓶,他也举起了折凳,打起来的时候卞青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好折凳!
本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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