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别这样!」
看到施翼明显地拒绝自己而别开头去,任识亚恍若一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失望的心情清楚地呈现在尴尬的表情上。他想为自己这般唐突的举止跟施翼倒歉,可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到了嘴边却迟迟吐不出口。
「小翼,我……」
一向口若悬河、舌灿莲花的他这辈子从没像此刻如此吞吐难言过。「 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凖备好,毕竟被同性告白并不是件很……平常的事,不过我会等你,等你慢慢适应,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
「识亚……」
同样的话施翼前不久才听过一次,不敢回看那双真挚的眼眸,他犹是低着头,战战兢兢地道出自己真正的心情。「对不起……」
明明是一脸受伤的表情,任识亚却故作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也许是想给他自己一个台阶下,也或许是不想给施翼太大的压力,他放开施翼的手,佯装洒脱的道别声调中仍隐约透着小小的失落。
关于刚刚的亲吻老实说施翼并不反感也不讨厌,但却觉得突兀,因为他给自己的感觉就像个天真逗趣的小孩,根本沾染不上一点暧昧的色彩,有的也只是一种纯粹的兄弟情谊罢了。
看着任识亚形单影只的离去,纵然施翼拒绝的心意没有动摇,胸口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愁怅,因为他就跟自己一样可怜。单向的感情出口,往往通向绝望的死胡同。
抬起头来仰望深遂的夜空,凌晨四点的星群,即将被破晓的旭日之光所取代。虽说明天仍会在原来的轨道上重新运转,但日复一日,它会越来越偏离,等到明年的这一刻,或许仍会星子满天系,却也不是原来的那一群了。
就像现下他和盛加炜的关系,过了今晚之后,会在明天变得如何呢?
拖着无力而落寞的步伐踏上仿佛漫无止尽的阶梯,每上一步心就愈下一层,寂静的空间里所响起的脚步声,轰隆隆的如同在宣读他的罪状:
施翼,你将再次因为一时的任性负气,而错失一个可以让你永生依靠的怀抱!
身心俱疲的无力感接连着影响到眼皮的沈重,却在来到自家门前时,几乎进入休眠状态的各个器官霍然又开始启动运作了起来,全因在那门旁阴暗的一角,蹲坐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在此时出现的人影。
「经理?」
施翼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眼睛花了还是在作梦,他不可置信地向前跨进一步,确认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刚刚才让自己心思乱成一团的那个人?
原本将头埋进双膝间的人影,听到声响时便即刻抬起头来,那对布满血丝的眼睛看来似乎未曾阖上好好地休息一番。盛加炜疲倦时的模样施翼也不是没见过,但是此刻将自己委身蹲坐在角落,一脸憔悴的倦容上,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凄苦与委屈,这样的盛加炜让施翼感到害怕,害怕他可能是特地来跟自己告别,并且要从此消失不见……
盛加炜背倚着墙慢慢地站起身,或许是因为久蹲,以致于那伸直腿部的动作显得并不自然,天知道他究竟在这里蹲了多久?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施翼前去搀扶他,「你没跟我说要过来……」
「你也知道现在有多晚了吗?」
虽然盛加炜的语气听起来不愠不怒,但施翼感觉得出他其实非常生气,而且是那种气到了极限之后,反而变得冷静的爆发形式。
「先进来再说吧!」
施翼急急摸索裤袋里的钥匙,想说进到屋子里说话才不会打扰到邻居,只是门打开了,盛加炜却没有跟着进到屋内——
「经理?」
「我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后就离开!」他毫不疼惜地用力按捏自己的太阳穴,仿佛藉此可让自己更为清醒一点,也才能够顺利而完整的说明接下来所想说的话。
以往总会考虑到对方立场而婉转表言的盛加炜此刻是那么地果决,施翼的内心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那种感觉就好像得知自己的报应即将降临,就算是蒙着眼睛摀着耳朵,也无法阻止它的发生一样。
「我喜欢你,我对我们之间的事是认真的,但假如你没有那份心,就请你明白确切的告诉我、让我死了这条心,不然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算我再宽宏大量,也不敢保证不会作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盛加炜难得强硬的语气,令施翼感到格外陌生而且惶惑,那一向以温柔表情对待自己的人此刻的眼眸仿佛燃起了火焰,他是在生气吗?施翼不满地在心中责难:该火大的人应该是我吧!你可以尽情地和人相谈甚欢,而我却不能跟人相约出去?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说你喜欢我,却还跟别的女孩子打情骂俏,你这叫我如何信服呢?」
「我跟别的女孩打情骂俏?」这样的控诉令盛加炜一阵愕然,显然他并不晓得先前在店里所发生的一切,究竟在施翼狭隘的心房里引起了多大的震荡。
「情况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她们只是有些醺醉闹着玩,我不可能当真,但也不能放着她们不管!翼,你知道我只在意你一个人,假如我的行为让你有所误解,那么我向你道歉,并且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我会跟她们保持拒离,必要的话,我会制止她们的玩笑,或是告诉她们我已心有所属——」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施翼一个箭步跨出门外,猛地抱住盛加炜那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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