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抚在他的脸上,只听他道,“那我呢,我是什么?”
第十三章
方鹿鸣瞪圆了眼睛,眼睁睁看着他越靠越近。蓦地,一个稚气的声音不是时候地插了进来:“哥哥,你这叫偷梁换柱!”
靳屿的身体一滞,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皱起眉头看向靳嬗。靳嬗被他皱着眉头的一张冰块脸唬得筷子也险些落地,悻悻地抬高双手投降:“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靳屿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慢悠悠地说:“又是那个老师教你的?”
靳嬗下意识地点头,又立马摇头。
方鹿鸣还是有点不放心,说了句“我吃饱了”便迅速从靠椅上站了起来,围上一条围巾准备出门。
他以为靳屿会再次拦住他不让他走,可直至关上门,他也没有听到背后有声音传来,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路上行人很多,大多结伴相随,烟花声震耳欲聋,伴着几个小孩子铃铛似的笑声,比以往的大街不知热闹多少。也只有在这时,他才感受到了一丝过年的气息。
方路远若不是个路痴,他还能选择继续留在暖烘烘的屋子里,毕竟一出外面寒气逼人,他还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谁乐意待在外头呢。只是他跟这个半路上蹦出来的弟弟一起长大,实在太了解对方——一个明明已经去过许多次的地方,他以为小孩这下应该了,撇下他出去打了个电话,通话时间有点长,他再折回来时,就见到他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然而在看到他的时候破涕为笑,因为才哭过还拖着软绵绵的鼻音,说着,哥哥,我还以为我把你弄丢了。他并没有“再也看不见你”这类卖惨兮兮的话,小孩好像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责任。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愧疚得紧,自此之后都不敢让小孩独自一人出门,甚至连回家都要紧跟着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得了。
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的关系也逐渐疏远了。
想到这里,方鹿鸣原本翘起的嘴角又垮垮地垂了下去。
他找到方路远的时候,已经冻得快说不上话。他吸吸鼻子,叫住了声他的全名。
路灯坏了一盏,小孩隐没在凄迷的夜色中,看上去有些寂寥。就在这时,他听到背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脚步一顿。
他见方路远并没有转过身来,索性跑到了他的面前,皱眉呵斥着:“怎么突然跑出来了,这么冷的天气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小孩仍一声不吭,似乎还在跟他置气。
他叹了口气,见小孩穿着低领,一截脖子暴露在凉飕飕的空气中,赶紧摘下围巾给他围上。
方路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直至脖子传来还未冷却的余温才反应过来,他的面色登时软化不少,支支吾吾了好久,才叫了声:“哥……”然而声音听起来仍是有些闷闷不乐。
方鹿鸣“噗嗤”地笑了声,用拳头捶了下他的肩胛骨,说道:“不生气了?”
“我从没有生过哥哥的气。”
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说道:“我送你回家。”
话是这么脱口而出,而偏生又在这个时候,他的衣角被人怯怯地扯了扯。他低下头看去,昏暗的光线下,靳嬗抬起一张小脸看着他,两颗丸子头扎得很严实,当真想两颗圆溜溜的丸子,让人忍不住有种想拿手指戳一戳的冲动。
于是他弯下腰,真的伸手戳了戳,问她:“你怎么来了?”
她神色躲闪,结结巴巴地开口:“是我......我自己突然想要回家,哥哥被我吵得烦了,就带我出来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靳嬗身后,一眼就看见了靳屿的身影。此时他还维持着猫腰的姿势,只觉得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自头顶漫至脚趾,直叫他喘不过气。
靳屿从暗处走了出来,淡淡地瞥了方鹿鸣一眼。方鹿鸣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自觉偏过了头,就听见方路远突然沉沉地说道:“回家?嗬,明明就不顺道。”
方鹿鸣先是一愣,之后又是一愣,有些惊讶:“原来你知道路呀?”
方路远的脸上顿时闪现一丝狼狈,幸好天色太黑,遮盖掉了他此时的表情。很快他收敛起一切情绪,用他最擅长的伎俩——故意装作懵懂无辜地说:“好像......白天的时候,没来过这里。”
方鹿鸣顿时捶了下他的脑门,笑说:“有印象还走错路。”
气氛正朝着融洽的方向发展,然而还是被人扭转了趋势,靳屿拉着他妹妹的小手,像是顺口说道:“正巧,我要送靳嬗回家,不如一起吧。”
方鹿鸣想想觉得很有道理,正要说“好”,而他旁边的小孩像是点了炮仗似的突然炸了,指着靳屿的鼻子就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靳屿眯起眼睛,平静开口:“不是,一切都是巧合。”
“是么,傻子都看出来了。”
“......”方鹿鸣有些茫然,眉间纠结成一个“川”字,声音稍微抬高了些,“你们有这个闲工夫聊天,还走不走了?”“了”字未落,他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立马有只温热的手摸上他的脸,然后渐渐游离至他的脖颈。他痒得整个肩都缩起来,不满地看向靳屿。而靳屿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还像是结了层寒霜,视线转移至方路远身上,再准确点说,是方路远脖子上的那条围巾。
方鹿鸣见靳屿不说话,于是低下头,将整个儿下巴尖缩进衣领里。须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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