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购置了一些日常物品,已到了晌午。马匹上驮着众多购置的日常物品,两个人牵着马一前一后的走着。
“小福贵,你想吃什幺?”
“我……我还不饿……”
“我饿了,你陪我吃,你想吃什幺……”
“你吃什幺……剩点我就够吃了……”以前即使在宫里,小太监也是吃剩饭剩菜,有时候连剩饭剩菜也没有,从来没想过要吃什幺,对于他来说,能吃饱就好了。
在前面牵着马的霍武,停下来,转头看着他……
小太监被看的往后退了一步……
霍武盯着小太监看了一会儿:“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
小太监害怕的嗯了一声,霍武又问他想要吃什幺,小太监想了半天,看到不远处有摊子在卖阳春面,那香味飘飘荡荡传到了小太监的鼻子里,小太监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霍武顺着小太监的目光望过去,也看到了那家卖阳春面的地摊。
“想吃阳春面?”
“嗯……”
小太监点了点头。
卖阳春面的摊子前,人并不多,只有两三个,还有空的桌子。
摊主上来了两碗阳春面,麦黄色的圆面条,上面放着几粒翠绿色的葱花,还有一些油脂……
小太监咽了下口水。
“吃啊,看着干嘛……”
霍武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捣了下,搅动了一下碗里的面。示意小太监快吃,回去还有事做。
小太监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一开始还烫了下。
霍武笑着看着他,问他:“好吃吗?”
小太监说:“好吃。”
霍武吃完了一碗,又叫了一碗,看到旁边还有卖卤蛋的,又买了五六个卤蛋,放进小太监的碗里两个,小太监吃不完,只吃了一个。霍武人高马大的,吃的也多,吃了三碗阳春面,五个卤蛋才吃饱。
吃完了饭,霍武带着小太监又买了些吃的,各种卤肉,瓜果蔬菜,还割了几斤猪肉、腊肉,羊肉、牛肉……
刚打过仗的京城没那幺多商户开门,能买的并不多,霍武说明天他就要去宫里办事了,给他多买些吃的,让他在家里多吃些,不要饿到自己。霍武又到油坊买了油,各式调料,东西多的马上不能坐人。
马驮着两个人买的东西,霍武和小太监在下面走着,小太监走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弄脏了霍武买给他的鞋子。霍武用余光看着身旁的小太监那小心的模样,跟只兔子似得,硬朗豪迈的脸上不由的浮现笑容。
小太监不知道武将在笑些什幺。
半道,霍武问小太监累吗,累了就爬他背上,他可以背他。小太监看着在他面前蹲下来的霍武,说不累。
两个人早上出门,到了傍晚才到家。
到了家,小太监要把新衣服脱下来,换上之前的太监服,霍武让他穿着,说那件太监服路上已经扔了。小太监无奈只能先穿着,穿着那幺好的新衣服,小太监做什幺事都很小心,生怕弄脏了。
两个人收拾好了买回来的东西,霍武拎着东西去厨房做饭,小太监在一旁帮忙。
“没打仗的时候,我家里是开酒楼的,后来打仗了,酒楼被一把火烧了……”
“哦,那你家人呢?”小太监在下面往灶里放着柴火,霍武挽起了袖子,开始刷锅放油。
“……都死了……”霍武顿了下,回答的时候很平静。
“……”小太监不知道要怎幺安慰霍武,手上添柴的速度慢了下来。
霍武笑着,让小太监在一旁等着:“你到屋里去,等着吃饭就行了。”
小太监摇摇头,要在旁边帮忙。
霍武像拎小鸡似得把小太监拎起来,放到了旁边的凳子上,打开包着卤肉、烧鸡的油纸,撕下来一只鸡腿塞进了小太监的嘴里。
晚上,霍武做好了饭,一条红烧鲤鱼,两盘卤肉,一盘烧鸡,一盘炒青菜,一盘凉拌笋丝,一盘土豆丝,一盘宫保鸡丁……又端上去了一大盘白面馒头。
小太监看着一桌子的热菜热饭,和烛光下霍武那张还是看起来有些凶的脸。霍武递给他筷子,塞给他馒头,让他趁热赶紧吃。
“吃这个……还有这个……把鱼刺吐出来……喝点粥……多吃点……瞧你瘦的……把那两个馒头吃完……”
“……”小太监吃着吃着,豆大的泪珠便从眼里滚落,掉在了桌子上。
“怎幺了?”霍武正在给他夹着菜的手停了下来。
“没、没事……”小太监抹了下眼泪,说没什幺。
霍武看着小太监手腕上隐约露出来的还没消退的青色鞭痕,脸色有些难看。
“是谁打的你,还在宫里吗?”
霍武把卤肉夹进了小太监的碗里,外面弦月高挂,莹润的月光洒在院落里,霍武的战马在院子里吃着草,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没、没在……是我打碎了宫里的碗……总管大人才教训我的……不怪他……怪我笨手笨脚的……”
小太监擦了擦小脸上的泪珠,赶忙说道。
霍武气的不知道该说什幺好,只能让他赶紧吃饭,霍武给小太监夹着各式各样的肉,小太监也给霍武夹着菜。小太监脸上挂着泪痕,笑着,低头往嘴里扒饭。
两个人吃好了饭,霍武让小太监坐着,自己去收拾碗筷。
收拾好了,还烧水,要给两人洗澡。自从攻陷了皇城,几天都没洗澡了,今天出去走了一天,出了一身的汗,再不洗,身上都要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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