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
秦舒沅动作一僵,怒骂声戛然而止,像是猛然间被掐住了喉咙。
武修嘴角缓缓现出一丝苦笑,“我的确不知他有什么值得我忠心的地方,可是……”他深深做了个呼吸,目光平和而带着几分隐隐约约的柔情,“可是我和他心意相通,都明白对方是这个世上唯一能让彼此真心相待之人。”
武修走了许久,秦舒沅从最开始的谩骂也变为沉寂,冗长时间之后,牢狱的暗处才缓缓走出两个人。
暗卫长立于天子身后低头不敢多言,叶承启怔怔看着武修先前离去的方向,忽然间有什么东西滑过眼眶,闪烁一点剔透光亮,无声无息地溅落在地。
暗卫长心头大骇,却死死地低下头不敢直视。
自幼便无情冷意的太子殿下,居然也会有流泪的一天……
叶承启失神片刻,随后深深呼吸,转过身时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高高在上。
暗卫长低头询问道:“陛下,原先准备的那人……”
“依旧。”叶承启淡淡道,目光似有意若无意地瞥了眼倚靠在牢狱墙壁边的秦舒沅,“朕决不允许有任何人对宸妃腹中的孩子下手,哪怕是秦舒沅……”
他停了片刻,声音忽然低了下去,透出几分说不出的萧索:“……哪怕,是武修。”
暗卫长低头领命,没过多久手下暗卫便跟随狱卒押来了一人,满身污秽疯疯癫癫。叶承启站在牢狱外,面色淡然地看着秦舒沅像是被刺了一剑似的跳起来,疯癫之人“嘿嘿哈哈”傻笑不已,露出半张满是疤痕的怪脸,只有变化不多的声音证明了她依旧是个女子的身份。
秦舒沅极力向后退去,惊悚地望着朝向自己靠近的疯婆子,怒喝道:“你这个疯子给我滚开!滚开!别靠近我!”那疯疯癫癫的女子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喃喃开口唤着“秦舒沅”的名字,“秦舒沅,秦舒沅,我是你的小荣啊,我是你的小荣啊!”
早已疯癫的小荣疯狂地扑了上去,却被秦舒沅一脚踹开,看他脸上神色像是恨不得顷刻将自己脚上的鞋丢出去。
“脏死了,千人睡万人枕的恶心东西也敢碰我?!”秦舒沅皱着眉冷冷说道。
旁侧看好戏的叶承启缓缓拔出匕首,俊朗的脸上一片淡然,他随手将匕首丢了进去,嘴角缓缓挑起一丝玩味之笑。秦舒沅眼中闪过厉色,一个翻身抢过那枚匕首狠狠一劈!
小荣躲避不及,两根手指溅着鲜血被整齐地削了下来。
女子凄厉的尖叫声中混着秦舒沅冷冷一笑,最后一句“滚开疯女人”,让小荣仅存的星点理智彻底崩溃。她纵身扑了上去,丝毫不顾捅进身躯中的匕首,只是怪笑着用仅存的手指抢过手柄,狠狠掼进秦舒沅的喉咙!
秦舒沅倒下了,死不瞑目,小荣手持匕首咯咯直笑,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小荣跪了下去,伏在秦舒沅尚有余温的尸体上,一边傻笑,一边流泪。
她忽然反手运劲,匕首携着凌冽风声没入自己心口!
生不同衾,但求死能同穴……
秦舒沅……
叶承启回宫后丝毫没有隐瞒,将秦舒沅与早已疯癫的小荣双双殒命的消息告知与了武修。那时,武修正在擦拭多年贴身携带的匕首,听到秦舒沅的死讯后手掌未动,但却有无形冷光一闪而过!
他手中忽然多了一条半尺来长的伤口,血流不已,而叶承启额间一抹碎发也随之飘落。
叶承启怔了怔,随后怒火轰然涌现而出,他夺过武修手中的匕首反手一甩,刃尖狠狠钉在窗棂隔板上,兀自轻颤不已。皇帝狠狠握住武修血流不止的手掌,怒道:“为了秦舒沅,你竟然对我动手!”
武修却没有如同往日那般沉默,他狠狠抬头,目光如淬炼业火血路的开刃之剑,饶是叶承启见过血雨腥风也不由得心头狂跳,打了个哆嗦。
武修一字一顿道:“你答应过我的!”
叶承启一身血性被逼了出来,他直视着武修的双眼,毫不退缩道:“朕答应过你不亲手杀他,可没有答应你不杀他!”
武修喉口一窒,气得直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叶承启掌心一片鲜血黏腻之感,他微微注目,随即点开手边坛架上的暗箱拿出一枚小小玉瓶。
软木塞拔下后,一股药香悠然而出,他握住武修手掌,准备替他上药。却不想侍卫长丝毫不领情,狠狠收回手,冷言谢绝道:“不劳陛下费心,属下想疼一会儿,免得忘了这血肉近亲的丧失之痛。”
叶承启咬牙道:“武修,你莫要不识好歹!”
武修忽然嘲讽一笑:“难道要依照陛下心意,亲人被杀了还要做出一副虚伪的笑脸来对陛下说杀得好?”
叶承启深深呼吸,再度夺过他的手替他上药,武修这次却没有避开,只是盯着细心举措的叶承启冷言冷语道:“陛下何必还做要做样子?”
皇帝冷着脸无视了武修的言语,只等他手上创口系数涂上伤药,才站起身。武修抬起头,发觉叶承启的脸色有些复杂,像是一件隐瞒了许久的事终于到了要不要亲手解封的关键时刻。他讥讽言语顿在嘴边,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你……”
他忽然住了嘴,因为叶承启俯下身狠狠咬住了他的唇,给予了一个男子之间既血腥又热烈的吻。
叶承启咬破了武修的唇角,嘴边添了一点颜色,可脸上的神情却让武修无视了叶承启方才的举动。叶承启深深吸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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