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期过来。
我打开门,换了拖鞋。把刚刚买的东西放在餐桌上,看了一眼黑屏待机的电脑,走过去晃了两下鼠标,让它重新亮起来。
文档页面还是一片空白。我已经没有灵感很久了,好像这样打开一个空白文档,然后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盯着它就能真的写出点什么东西一样。
“叩叩叩。”
“嗯?请进。”听见敲门声,我扣下电脑屏幕准备去开门,转身才看到门本来就没有关上,只是虚掩在那里。
门开了,一个老人走进来。他的年纪看上去很大了,但腰背依然努力挺得直直的,看上去精神不错。无论有多少皱纹在他的脸上,都掩盖不住那双眼睛中的光亮。
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眼睛。
“您好?”他好像有点拘谨,“伊尔莎把从您这儿借来的电吹风机落在我这儿了,刚刚打电话让我送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的!”我觉得他有点太过于客气,倒是不太好把握说话的分寸了,“先进来坐会儿吧,我还说要去拜访一下你们呢,一直没找到时间去。”
他点了点头,往沙发那边走,不过看起来他对我的书架很感兴趣。
“嗯?您也可以随便看看,刚来不久,还有些东西在国内没有寄过来呢。”我道,尽量不想让他显得那么严肃。
书架里有部分是中文书,但也有一些不是。他问道:“你是中国人?”
“对呀。”我拖出行李箱,从里面找出一包准备送给国外交的朋友的中国结,取出一个交到他手上,“我叫墨白。这个送给你,在中国象征着平安生活和好运气。”
“谢谢。”他对我讲,声音很平静,却还是可以听出他有点儿羞涩。不过比起中国结,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对我的书架更感兴趣。我的口琴也放在了书架上,他微笑着轻声道:“我想起我一个老朋友也喜欢这个,不过他肯定没有你吹得好。”
我有点窃喜地笑了两声,书架的三层放着一架梅塞施密特战斗机的模型,他看了一会儿,转头问我道:“你是研究历史的?”
我想起我的书架上大部分书是有关于德国历史,尤其是那段人们不喜欢提及的年代的,忙道:“不,我是记者,平时也写。我只是很喜欢历史,所以看的那方面的书还比较多,不过我并不是那个、那个的拥护者。”我慌忙解释着,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着那个反万字的形状。
我知道很多德国人对那段时光特别敏感,果不其然他的目光暗了暗,但立刻道:“哦,没关系。”他笑了笑,笑容让他看起来显得年轻,却看不出来是什么意味。
看起来这个话题还让他比较有兴趣,动作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了。我想和他多说说话,于是鼓起勇气道:“其实我是个军迷,还有些关于那个的收藏。”
“我可以看看么?”果然他很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当然。”我立刻道,迫不及待地要展示我的收藏。我带他去看我收藏的勋饰还有一些军服。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的每一件收藏,在他看着一些勋章时,我随口抱怨道:“就是差一个品质比较好的银质战伤奖章,淘了好久,就是没有找到。”
我本是随便一说,他却突然抬起头,那双蓝眼睛对着我眨了眨:“你想到我家去坐坐么?”
我对他突如其来的邀请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对于串门儿还是很热情的:“好啊,如果方便的话。”
他带着我去了他家,比起我这里的乱七八糟,他家的东西明显简洁很多。在自己家里他要放松很多,先让我在沙发上坐下,给我递了一杯热牛奶,又一头钻进了里面的屋子。
看起来平时应该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那位妇人也是偶尔过来陪他,而且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伴侣关系。
钟咔哒咔哒地走着,是比较老式的钟,很有复古意味。我小口喝着那杯暖暖的甜牛奶,半晌他才从里面走出来,坐在我斜对角的沙发上,向我递出一个小物件。
“你看看,是你想要的吗?可能有点儿旧了。”
我接过来的时候手差点一抖,那居然是一枚我刚刚说起银质战伤奖章!鱼子纹和月桂花环、丝带结的图案都非常清晰,就算我在鉴定方面丝毫不入流,也能断定是原品无误。难得的是,保存得也非常完好。
眼前的这个老人,难不成竟然是一名二战时的老兵!我肃然起敬,难怪他的笔挺的站姿、他的气质都让人感到并非常人。我有些激动,毕竟这是我头一次与一名亲历过那个年代,而且亲身经历过战斗的老兵面对面聊天。
但在我欣赏一番后,准备将那枚奖章递还到他手上时,他却没有伸手来接,只是说道:“喜欢的话,就送给你是了。”
“这怎么好意思!”虽然不能否认它确实对我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但我不能随便收人送的东西。他轻轻笑了笑:“没关系,就当是回礼吧。希望你能保管好它,这不是我的东西,不过既然你有兴趣又了解这个,如果是到你手里的话,”他顿了顿,垂下眼轻叹了口气,“他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我没有来得及去问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他突然又道:“你说你写,那你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么?”
“好啊!”我高兴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职业病犯了一般从口袋里掏出随身带着的小笔记本和签字笔,说不定能为我的新作提供一些灵感。
他也摸了摸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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