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昔才真正意会,他不敢置信,彷佛圣诞节收到小礼盒,原本不期待,未料里头搁了只千万钻戒……他甚至感觉自己在梦里,反应难得傻气:「你认真的?」
苏砌恒不答反道:「你不是……很想吗?」
这回复又有点浇熄了唐湘昔,他的确想,想得每日每夜近乎崩溃,唧唧都要擦破皮,问题青年呢?
唐湘昔喉咙发干:「你……不喜欢。」
他没那么迟钝,过去青年对这方面的事多少有排拒,唐湘昔感知得到。他已不想从前模式再度上演,只要青年「不喜欢」,他就不会做。
即便压抑到内心濒临疯狂亦然。
「走吧。」
他推推车,意欲离开,苏砌恒怔忪,随后意识到男人的纠结。他yù_wàng那么赤裸,苏砌恒不认为他会真心不想,换作过去唐湘昔铁定打蛇随棍上,没当场扑过来就不错了,可他如今不再一意孤行,只顾自身妄念胡来。
他想,人真的是会变的。
过去唐湘昔改变了他,现在换他改变男人。苏砌恒想及对方曾在fr 词,罗比威廉斯一直是他迷恋的歌手,他曾吸毒、颓废、一言一行遭霉体大肆渲染文章……最终成了人们嘴里的坏小子。可他始终纯真,体现在他的创作里,那么那么地渴望爱、成为更好的人,然后一路走来,面对自己的心。
他们武装自己,向世人表现不羁,实则稚如孩童,不擅表达……甚至,还有点儿笨拙,拉人仇恨。
苏砌恒心怜上前,自背后轻轻抱住男人。
唐湘昔浑身一颤,恍若触电。
苏砌恒:「我没不喜欢。」
不管是你,还是你带给我那些饱含羞耻的欢愉。
想想这样表达或许不够,尤其这段期间他已足够认知男人的「障碍」──在谈情说爱上。他叹,「……我做了准备。」
唐湘昔瞪目,「什么?」
「我们四年没做,你那个……又挺大的,总之你赶紧挑一个,不想……就算了。」兔子双颊红通通,表达至此已够露骨,实在没勇气陪男人挑择保险套,或与他讨论哪个好之类。
苏砌恒正欲逃往生鲜区,唐湘昔却箍住他。
他俯在青年耳际,哑声说:「我惯用的牌子在家里,不介意我等会绕过去取?」
苏兔子没说话,当默认了。
唐湘昔笑,趁人不注意偷吮他艳红耳廓。「你说你做了准备,是什么?我那根可大着,你确定你准备得够……哼?」
真是,给点颜色就开起染房来,兔子磨牙,一口咬在他手臂上,难得恶狠狠:「真让我痛了,就没下次了。」
这话包含许多意味,不仅身体,包含心。他用四年的时间彻底建立一个新的自己,不再为过去牵挂,可也就这么一次了。
他溜走,唐湘昔好笑又心酸,开玩笑,哪敢呢!现在苏砌恒妥妥是他祖宗,为着下半辈子「性福」着想,他憋死自己前也得先把人伺候爽了。
萧太阳曾嘲他小孬孬,直接把人干老实,啥问题都没了。他不否认最初曾那般想过,可慢慢地,他看着青年一点一点容许他接近,展露从前没有过的自在,他就不忍心再同过去那般强硬逼迫,甚至于放纵青年,想他更加任性、更加肆意。
唐湘昔晓得自己一贯骄傲,如今能为心爱之人搁下不必要的尊严,何其难为?他十分享受,甚而乐于其中,丝毫不疲,为己骄傲。
子非鱼安知鱼乐?他的快乐,由他说了算。
当然,还有只兔子,他未来是喜是哀,统统由他说了算。
他们自超市满载而归,有部分是唐湘昔为大哥一家备置,他得拿进去,遂问苏砌恒:「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他问得小心,毕竟苏砌恒三个月来并无踏足他个人空间的意思,然而这回青年没反对,他点点头,已信赖男人不会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
屋宅很大,布置简便,像整套配好只需人住进来,不过历经三个多月,倒添了几分生活感,甚至于透着不同于台湾豪宅的随性。苏砌恒盯着沙发上随手扔置的外套,有点儿意外,男人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性子。
唐湘昔泡了杯咖啡出来,见他睐着他的杂物直瞧,不由咳了声。「一时没空整理。」
苏砌恒笑,「又没什么。」
他接过咖啡,喝起来甜度刚好,有些意外。先前他们一齐喝过西雅图的星巴克创始店,苏砌恒口味偏甜、偏淡,与其说是喝咖啡,不如说是喝咖啡甜水,男人当时皱眉,笑了他两句,摆明颇嫌弃的样子,未料竟记了住。
苏砌恒吁气,许多细节上改变往往只有当事人了然于心,他们才是真正痛过的人,所以唯愿珍惜。他喜欢看唐湘昔放松,不再总是苦大仇深,甚至仰赖药物,他还是抽烟,但越来越少,他晓得自己一句话能令他戒,可苏砌恒并不打算硬行改变他。
或许有天当唐湘昔想与他相守久点,就会自个儿乖乖养生了。
男人原本让他等在客厅,但分别不过三分钟就觉孤寂,尤其房子大,感受更明显,苏砌恒难得反客为主,跟着走进唐湘昔卧室,看见他正对一床的保险套皱眉苦思。
这画面太点点,苏砌恒无语敲了两下门,唐湘昔一惊,欲遮挡已来不及。
苏砌恒上前,彻底噎着:草莓味、柑橘味、葡萄、薄荷、玫瑰……螺旋、颗粒,应有尽有,难怪超市卖的普通款男人看都不看,搞半天自己就够当批发商!「你何时买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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