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椅背上,了然道:“我会让井瞢军在阵后调息,莫桐尘在阵前——没错吧?”
谢不敏太了解宋矜歌了。宋矜歌含着梅子,眯着眼对他微微一笑。
宋矜歌心性如此,他得不到,旁人也休想得到,即使毁掉也在所不惜。
毕竟相比于活着的莫桐尘,还是死着的时候更听话。
谢不敏沉默了片刻,他深刻地明白,无论如何劝宋矜歌,宋矜歌是都不会听的。
“最近井瞢军怒气高得离奇。”谢不敏转移了话题,宋矜歌抛起一颗梅子,接住,拈在手中把玩,语气淡淡的:“苏锦锈是他们的军医,死了。”
谢不敏松了口气:“就这回事?罢,罢,我差点就要人去查了。”宋矜歌将梅子抛到嘴里,牵了牵嘴:“上回刘桁胜了殄虏将军,那将军把一个叫程再思的叛国贼呈给了刘桁,好像就是对秦葭鞭打投毒的那个。”
“刘桁治死他了吧。”谢不敏伸出苍白的手理了理身上的毯子,感到头更加昏沉。
“可不是,蒹葭怎么挨欺负的,给他来了几轮,直到死。”宋矜歌顿了下,动了几下唇,而后拖过一个纸袋吐核,“我还笑呢,我早说了,敢动姒礼的宝贝儿,刘桁第一个把你治死。”
“苏锦锈怎么死的?”谢不敏伸手将点心向宋矜歌推了推。
宋矜歌拈了块凤梨酥,语速很快,似乎想要结束这个无聊的话题:“谁知道呢,那天井瞢军被围,估计是战死的吧,刘桁本来就不在意他,他死了刘桁也不会帮他复仇的——天下有谁比蒹葭对刘桁更重要?苏锦锈之类的不重要不重要。”
谢不敏淡笑,表示同感。
“说来倒是他的眼睛太漂亮了,阿礼一直想剜出来收着,怕是出了这事,就不会有空留意了吧——要我找尸首剜了给他么?”宋矜歌很会为姒礼着想。
“谈正经事罢。”谢不敏摆着手中止了这个话题。
裴溺偷偷瞥向身侧的人。
莫桐尘代井瞢军在前后,印国军节节败退,即便方兼御驾亲征也仍掩不了败绩。
姒礼正立于丘上,凝眸观察地势。
他们刚刚接到探子的来报,今夜方兼将偷袭江南军。
论体质、经验,江南军都是主力三军中最弱的一支,最近新收了一批太子军残部,军心有些散乱。
接到情报,姒礼淡淡笑了:“让他来。”
“不避?”裴溺并不同意这种做法,他终于正大光明地转过脸打量眼前的人——姒礼面色已有些苍白,唇色近紫。
秦葭身上之毒,只有两个,据那程再思所言,一为水银,二为红莲,后者是一类让人伤口无法痊愈的毒。
到底是方兼手下的人,什么都想得出来,最好笑的还有他脖子上挂着两颗干瘪的丑陋眼球——真和蛮子无二。
“不用。”姒礼轻轻撩起飞散的发丝,腕间的银铃叮铛作响,身上玄色绸衣被风鼓动,如一朵盛放的墨菊。
姒礼深知自己时日无多,他要在自己精力衰退前,手刃方兼。
“叫刘桁来。”姒礼转身离去,声音散进风里。
转眼,已是入夜。
刘桁、姒礼军兵分七路,沿几路埋伏。
月半昏时,方兼果然来犯,方兼此次动用了他最精装的部队,周身刀枪难入的软金甲和精铁盔,手执精铁轻装,每一个兵都有练家子的底子,如同幽灵一般潜了过来。
裴溺早有准备,七路军打是必定打不过的,但自跟了三殿下和姒礼之后,下贱的招数可学了不少。
裴溺听闻远处的惊呼与惨叫,一军片刻后杀声大起,二军跟上,明白第一计已奏效。第一计,将砂石、石灰粉、铁屑等放入喷筒中,喷出后顺风而下到方兼军中,迷伤人眼。
裴溺深知这样还不能够灭尽方兼。
几声马嘶之后,远处传来擂鼓之声,一、二军收兵。
方兼军似是疑迟了许久,又再次前行——这便是方兼的性格的缺陷,不听劝,只认自己要走的道儿去。
而后方兼军行至了清溪前。清溪清溪,虽说是溪,可既不浅,亦不清,人入水中至少没了腰,黑夜里水底什么也看不清,溪中还长满了苇草。
裴溺身在六、七军之后,在山头潜伏着,观望一切。
黑夜里,清溪被风微微吹动,撩起细细的水纹,水中苇草高低不齐,或茂或枯,簌簌作响。
方兼军停下,由两人试渡,无险之后,方才入溪。
两个人潜下了水。
清溪中被掀起细微的水声。
裴溺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两个人推开苇草,弓着身,手在水中摸索着,磕磕绊绊向前行。似是过了很久,那两人才到岸上,裴溺松了口气。
两人做了个手势,对面岸上的人立刻跟上。
而裴溺要的,就是方兼以为无险。
方兼军入溪大半,小部分已上了岸,此时,六、七军神弓手织起漫天箭雨。
箭雨破空铮鸣,方兼军惊呼、惨叫声响成一片。
一时间,清溪中方兼军急急转向后撤,已上岸的有部分已扑地。
未入水的人中便有方兼,距离太远,裴溺看不见他的神情。
箭雨止。杀声再起。有二人为首跨着马带着众人俯冲而下,这次是姒礼、刘桁率三、四两军左右夹击,远处传来一、二军赶来的声音,要杀得方兼措手不及。
算了算时辰,裴溺皱眉,一、二军还未赶到,似被什么绊住了。
方兼唯恐前方有埋伏,所以将一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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