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陆之义把之前笔走龙蛇的成果轻轻摔在陆上清面前,随着“啪”的一声,陆上清心里的弦就崩断了,只见那摞纸上第一页赫然写着:“为陆上清所定之——家规”。字迹苍劲有力,如泰山般的质感扑面而来。
陆上清登时就被冲的两眼一抹黑,艰难的把嘴边“这什么东西”换成了“爸,这是什么?”
“家规。”陆之义如是说。
陆上清把“废话”二字咽回肚子,因为本来自己问的问题就够废,于是他就问了一个更废的问题:“这是……用来**什么的?”
“你说呢。”陆之义不打算继续废话,而是直接拎起了小号的木板子,“今天哪只手拿的酒瓶,伸出来。”
陆上清默默伸出了右手。
“好喝吗?”陆之义突然问。
“……不……不…不好喝……”陆上清立刻从善如流地回答。
陆之义点了点头,似乎比较满意这个回答,然后左手握住儿子伸出的右手,迫使他摊平了掌心,右手拿着戒尺抵了上去。“不好喝还要跟人抢着喝?”“啪”一记响亮的板子着肉声听着都让人肝颤,陆上清也被打蒙了,如假包换的哆嗦了一下。
“家规刚写好,你还没看过,这次就算了,以后挨打前要自己说犯了什么错,该打多少下,该拿大板子还是小戒尺你自己准备,是该脱了裤子趴好还是该把手伸平也都自己做好。”陆之义沉声道,“这次爸爸告诉你,你因为喝酒要挨五十戒尺,刚刚打了一下,还有四十九下,每挨一下都要报数然后说‘我错了’,否则不算,记住没有?”
陆上清还能说什么呢?顿时觉得许月明的确是可爱的很,当下只好丧权辱国地说:“记住了。一,我错了。”
陆之义对儿子的表现还算满意,补充一句:“以后挨大板子自己脱了裤子趴好,挨小戒尺就跪着把手伸直,这次不用了。”然后再不多说,手起板落,不大的掌心承受全部的苛责,不一会就肿得老高,直打得陆上清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捱完了,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第6章 狭路相逢(二)
捱过了板子,陆上清又对他老爹展现出“雷霆雨露皆是皇恩”的谦卑态度,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模样,终于在陆之义的允许下,左手拎着俩板子、右手捏起一份家规灰溜溜地逃窜了。
陆上清把东西放在自己卧室的书桌一角,在心里把不能得罪的人一栏中浓墨重彩地加上了“陆之义”三个字,然后稍微调整情绪,去隔壁陆上修的书房中道晚安了。
眼下已经快十一点半了,陆上修也准备休息,于是陆上清就三言两语地从陆上修书房中出来,回了自己的卧室。
陆上清把房门反锁,随意冲了个澡,把头发吹**,往床上一躺,刚闭上眼睛就呼吸均匀而绵长,仿佛瞬间入眠了一样。
凌晨1:43分,陆上清倏的睁开了眼,侧耳静听,确定全家人都已睡着,便翻身下床,拿起手机链上的小篮球,一扣一旋,精致的小篮球被错开成两半,截面竟有一个按键横七竖八的小键盘。陆上清迅速按了几个键,没有键盘的那一半“咔”地弹出了一个小钥匙。原来这小篮球竟是个密码钥匙。
陆上清悄无声息地掀开床板,只见里面是个铁箱子,边缘有个小方块,小方块中间有个钥匙孔。陆上清用密码钥匙开了锁,小方块被弹起,露出底下那按键同样横七竖八的键盘。陆上清迅速输了密码,这才听见铁箱“嗤”的一声响,自动把箱盖缓缓地抬了起来。
陆上清利落地从里面取出一套黑衣,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起来——真的是从头到脚,帽子、面罩、衣服、裤子、手套、鞋套一应俱全,紧合地贴着陆上清的身体。换好衣服后,陆上清从铁箱中取出夜视镜戴上,这样一来还真是一丝真容也看不到了。透过夜视镜,陆上清把铁箱中的匕首和军刺拿起来挂在腰间,又把便携式□□塞入后腰的枪套里,这才算完成了大变活人——原本乖顺的初中生摇身一变竟有了杀伐决断的意味,像是一头劲风中的年轻猎豹。
谁能想到一个普通初中生会穿成这样呢?又有谁会觉得穿成这样的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呢。
陆上清把铁箱中最后一样东西——很有质感的一个扁长铁盒背在背上,利落地还原了床本来的样子,然后无声无息地翻窗离开了房间。
陆上清在寂静的夜中如鬼魅般穿梭,所到之处雁过无痕,像一阵微风似的直奔目的地钟楼而去。
钟楼是这座城市三十年前的标志性建筑,而它也如天下暮年的英雄一样,成了过往云烟。在高速发展的现代,随着林立的高楼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再无人仰望的钟楼已年久失修,空荡荡的只剩了一个壳子,连窗户都没了木棱,只等着拆迁队给它最后的终结。
陆上清赶到钟楼,仔细地侦察了附近,确定没人之后才上了最高层。陆上清放下背上的盒子,打开后竟是一堆黝黑的零件。陆上清透过夜视镜有条不紊地组装,只一会功夫,手中就多了一杆□□。
陆上清侧靠墙壁,端起□□指向窗外,透过狙击镜盯着两栋楼远的一处房间,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陆上清腕上的黑色手表突然传来声音:“血鹰,血鹰,我是银狐,情况有变,行动取消!情况有变,行动取消!”
陆上清立刻按下黑色手表的调时旋钮:“血鹰收到,立刻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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