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很疼,剧烈的疼,胸膛里的心脏的跳动也是疼痛的。
这三年来,他无处不疼。
每日都有人给他灌下带着浓重血腥味的药汤,这使得他的疼痛得以稍稍缓解。
他仿佛在梦境之中走了很长很长的路,使得他精疲力竭,连动弹一下指尖都做不到。
梦中有人温柔地唤他:“童儿,童儿。”
每逢满月,便是他最受罹难的日子,因为他脊背中的钉子便会愈发深入他的魂魄和血肉。
起初那三枚钉子只是钉在他的脊梁骨上,只要有丝毫的风吹草动,他的魂魄便会被震动脱落,所以他一直被封在一口密不透风的石棺里。
而后随着时年的推移,那三枚钉子渐渐没入他的血肉和魂魄。
尤其是满月时,那钉子便陷得愈发的深。
尔后他便被人从石棺里抱出来,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
积年累月,如今,那三枚钉子甚至已经,完完全全地没入了他的身体,将他的魂魄紧密地,与他的ròu_tǐ结合在一起,他有时甚至能做到微微勾起唇角和颤动手指。
但每逢他做这些小动作时,身边时常有瓷器砸碎抑或是惊恐的喊叫声。
这一日,他又迷迷糊糊地听见那个时常惨叫的声音。
那个粗哑的声音说道:“家主,主子他……真的动了,我刚刚还看见他笑了。”
一个低沉却又熟悉的声音响起,但却又不似梦中的那般温柔,更添了几分冷意:“你最好不要说谎,不然本座会让你知道,对本座说谎的下场。”
那个粗哑的声音格外惶恐:“家主,真的,主子他真的动了,小奴不敢说谎啊。”
他刚刚想笑,就感受到一只手抚摸上他的脸,轻柔地,温存地。
而后触感消失了,那道冷漠低沉的声音又响起:“来人,把阿福给本座拖下去,拔了他的舌头。”
“不要啊!家主饶命啊!小奴不敢了,小奴真的没有说谎!不要啊!”那个粗哑的哭喊声充满了整间屋子,“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您笑一下,主子,您笑一下啊!”
想到这些日子这个粗哑声音的人,对他这些日子的尽心伺候,虽然蠢笨了些,但却没有丝毫的怠慢。
他感到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努力凝聚起力气,想要弯起嘴角,但却是做不到。
听到那个哭喊声愈来愈远,他有些心焦,情急之下,却是蹙起了眉头。
“童儿。”那个低沉的声音温柔中透露着惊喜。
“童儿是不想他受罚吗?”那只手伸手来抚平他蹙起的秀美黛眉,“童儿别恼,哥哥不罚他就是了。”
“来人,把阿福叫回来,主子饶了他了。”
闻言,他渐渐放平眉峰,不一会便又听见,那个粗哑的声音回来了:“谢家主饶命!”
“谢本座做什幺,要谢就谢你家主子。”那个低沉的声音几乎是带着愉悦的,“我的童儿太心软了,他不忍心罚你。”
闻言,死里逃生的阿福,几乎是泪流满面,对着榻上的人磕头道:“谢主子救命。”
“他能这般护你,也说明你平日里侍候尽心了。”单祁烨握住那只冰冷苍白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对身旁的陈管事吩咐道,“赏阿福黄金十两。”
“谢家主赏赐,谢家主赏赐!”
阿福一下子喜极而泣,这是他在单家得的头赏。
听得阿福傻乎乎的声音,单念童忍不住想笑,竟是又弯起了嘴角。
单祁烨低头见到榻上的人竟是笑了,呼吸一滞,竟是呆望着,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看见他的笑了。
自从他从地陵里带他出来,这张有着绝世容颜的脸上便是面无表情。
而今,他竟能再次亲眼见到他笑,他心尖上的这朵死寂多年的海棠花,竟是再一次地在他眼前绽放。
他格外痴迷地看着他的微笑,就仿佛看尽了一整个秋天的海棠花开。
“童儿,我的童儿,笑起来,真好看。”
对着单念童,这般肉麻的话在单祁烨的嘴边,竟是这般自然地说出,在场的阿福、陈富贵、秀竹竟是一下子愣住了。
从那日以后,阿福便知道,他侍奉的主子,并不是一具冰冷的雪玉美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感觉的,会笑会蹙眉的像谪仙一般的美人。
如果说原先阿福对单念童冰冷的身体还有些惧怕的话,如今他已经把他当做神一样的敬畏着了。
他觉着他家主子跟别人并没有什幺两样,只是嗜睡,肌肤冰冷一些罢了。
有时洒扫屋子时,他甚至会跟他家主子说话。
当然只是他说,主子听罢了,有时看好↓看的№带vi文就来就@要∝耽美,网他说起好笑精彩部分,他家主子甚至会笑。
虽然仅仅只是微微勾起唇角罢了,但阿福仍是很高兴。
因为他觉得,他家主子笑起来,简直比苑里所有的海棠花开加起来还要美。
于是,逗主子笑成了阿福给自己增加的日常工作。
为此他特意托东苑里采购的小徐子给他带了好几本话本子,专挑滑稽逗乐的讲给主子听。
最近单祁烨似乎突然忙了起来,一连半月都没有来海棠苑,这日他突然进里苑时,正撞见阿福在给单念童讲话本子顽,阿福却全然不知。
“一猴子对主人说,它不想当猴子了,想当人,主人说啊,你要当人,须把全身的毛拔了,猴子说行啊,主人拿来夹子来拔,刚拔一根,猴子就疼得嗷嗷直叫,就不愿意再拔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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